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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慕 姜厌辞 4892 字 22天前

愿没力气再争辩,喝了杯蜂蜜水后,囫囵道:“是是是,我出国都是拜他所赐,都是因为他的自私、冷漠、无情,给我造成了比肩东非大裂谷般无法愈合的伤痕,让我恨不得这辈子都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陆纯熙被她夸张的语气逗乐,短暂地忘记了今晚和唐栩州经过一通尴尬对话后带来的懊悔。

周五上午,纪林照坐最早的航班回到北城,纪时愿见到他后,撒起娇,“爸爸,你这次出门给我带回来什么稀罕玩意儿?”

纪林照摸摸她脑袋,从包里掏出两枚做工精巧的金属书签。

纪时愿爱不释手地把玩一阵后,听见纪林照说:“今天早上岳家那边联系我,想要明天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顿饭,顺便商讨一下婚礼相关事宜。”

纪时愿小脸瞬间一垮,将书签踹进口袋,立刻捂住嘴虚弱地咳了几声,“太不巧了,我今天早上起来,喉咙痒到不行,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估计没个两天是好不了了。”

纪林照一眼看出她在装,但没戳破,“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了,到时候我和你爷爷一起。”

纪时愿心脏突突地跳,“爷爷也要去?”

纪林照点头,“听你爷爷的意思,要是你去不了,他会找个合适理由,代替你去。不过愿愿,你不乐意的话……”

纪时愿打断他的话,“我好像突然又好了。”

她在原地蹦了两下,像在佐证自己的话里并未参假,“就别劳烦爷爷了,我会去的。”

她强行牵出的笑意,在转过身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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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时愿头一次觉得时间能过得如此仓促,她还未给自己打造好坚不可摧的保护壳,周六晚上的饭局如约而至,意外的是,纪老爷子还是来了。

平心而论,岳恒皮囊确实生得不差,五官偏俊朗硬气,和他轻佻的花花公子品行极度不符,妥妥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两家长辈都在,岳恒收敛了不着调的德性,看向她的眼神做足了戏,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什么品种的垃圾,一时半会纪时愿还真会被他骗过去。

岳老爷子也在场,简单的寒暄过后,就岳恒这段时间闹出的绯闻,先同纪时愿道了声歉。

无形的威压下,纪时愿拿不了乔,只能规规矩矩地笑了笑,虚伪地称自己并不在意。

岳老爷子满意一笑,正式进入话题:“我找人算过,十一月七号那天正巧是个好日子,我看两家就先正式订下婚约,等到明年暖春,再好好举办一场婚礼。”

岳家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曾经门当户对的婚事隐隐有了高攀的迹象,碍于交际圈里没有其他合适的联姻对象,加上纪老爷子极重面子,不愿落个见利忘义、言而无信的坏名声,只能让这桩婚事顺其自然地进行下来。

纪老爷子也笑,一句“我看不错”直接嚼碎纪时愿的侥幸心理——

除非接下来的三个月发生了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不可抗力因素,否则,纪家和岳家的捆绑关系在现有利益下,将牢不可破。

纪时愿如坐针毡,纪林照看在眼里,开口:“爸爸和爷爷们还有事要聊,愿愿你就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岳父连忙给岳恒使了个眼色,岳恒接收到,立刻接了句:“我在这儿多订了个包间,愿愿,我们也去聊聊?”

纪时愿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纪老爷子,对方意思很明确,她没有反抗的资格。

刚走出包厢,纪时愿就闻到岳恒身上不浓不淡的烟草味,轻嘲道:“来这儿前,你是在销金窟泡着呢?”

岳恒脚步一顿。

两个人的距离又被拉进些,男人西服外套里更浅淡的味道无处遁形,是女人的香水味。

纪时愿眯起眼睛,脸上看不出喜怒,改口说:“原来是温柔乡。”

岳恒扭头看她眼,薄凉地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往包间走去。

双人包间面积小了一半,但不显闭塞,和外面的古典气息截然不同,里面全是欧式风格的家具,角落还架了台博兰斯勒三角钢琴。

岳恒象征性地点了些东西,侍应生一一记下,拿着菜单准备离开,突然被叫住,岳恒下巴一抬,指着钢琴说:“先别着急走,弹两首给我们听听。”

侍应生用挑不错的笑容委婉拒绝,“抱歉,我不会弹钢琴。”

“也没让你弹出演奏会水准,就上去随便拨一会,一个音给你一百,怎么样?”

纪时愿被无语到,只想把这姓岳的脑袋摁进冰块里洗洗,勉强摁下心头的不满后,替侍应生解围:“你先下去吧,有事再找你。”

侍应生如蒙大赦。

人一走,纪时愿语气急转直下,“你要发疯就回你的温柔乡发去,别在我跟前丢人现眼。”

岳恒丝毫不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什么问题,面对纪时愿不屑的眼神,辩解了句:“我这么做,可是在给他们找点活干,好让他们多赚点钱,他们感激我还来不及。”

男人的基本盘糟糕透顶,大多数人都逃不出低俗、愚蠢这些批判词汇,但像岳恒这样的低端货色,纪时愿见的倒不多,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纪时愿皮笑肉不笑,“那你赶紧去死吧,也能给殡葬服务业做出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