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翻看从孙文元手中递过的书信,与孙思邈书信一道而来的尉迟敬德撰写事情经过的奏表。
李世民看信间隙扫了眼奏表,翻阅书信动作停下,好笑招呼身侧的房玄龄:“敬德虽也算得上半个文人,可这遣词用语未免太过文雅了些,半分不贴他这人。”
房玄龄抽空抬眼:“这用词习惯应是泾阳县令的手笔,看来是想在陛下跟前露露脸。”
看着房玄龄忙忙碌碌的模样,李世民无奈:“有些小事可以分给尚书省的下官做,不必那么事无具细,这点你要学学杜如晦。”房玄龄轻叹:“这不是刚与颉利可汗在谈盟约,战争方止人口太少,臣知陛下不会要突厥的牛羊只会要流落突厥的汉人,这桩事总得臣来看着。”说到这房玄龄不由轻哼:“杜如晦这家伙这些天一有空闲便日日跟着将作监跑马场,臣瞅他是恨不得撸着袖子自个儿去打那马蹄铁了。”李世民放好奏表:“你俩一谋一断亲密无间的,谁知道背地里竞是互相同我抱怨的′冤家。”
房玄龄收好公文:“杜如晦果真又私底下说臣的闲话了。”李世民这才恍若察觉,忍不住笑意:“哎,是我多嘴。”房玄龄无奈,主公年岁轻同样也有年岁轻的坏处:“陛下莫要再打趣,瞧瞧坐在那儿的小郎君,怕不是要等急了。”“今日尚书省政务大体如此,臣便先告退了。”李世民挥手示意。
正好奇偷听大唐几位高官八卦的孙文元当即坐直身体:“草民不急。”李世民轻咳:"抱歉,确是我一时兴起忽视了小郎君。”向来胆大包天的孙文元没半点天子在给我道歉的不安,他笑嘻嘻开口:“陛下客气,孙公于护理想讲的都在信上了,牛痘亦进展顺利,后续事宜还是需要陛下看顾。”
李世民沉吟:“儒学所言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我知孙公信奉道家,可这三不朽却难免互通。”“孙公大义,不愿屈居深宫,只愿遍历天下为百姓谋福,立德立功至此足以。”
“唯剩一立言,不知小郎君可知晓孙公于护理一道的心德是否有详细成文的考虑?”
孙文元无半分紧张:“自然。”
李世民有一下没一下轻叩桌面:“我本打算平定突厥后在各州府实行朝廷推行的医学教导,安置官办医学。”
“不过日后既是要平定突厥,可先让今次这批在泾阳伤兵营的护士多教教随军役夫,好有个准备。”
“除此之外,孙公打算编撰护理章程,倒可以顺带捎上老练的护士役夫带学。”
孙文元愣了片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平定突厥"四个字,突厥今日才兵临长安,李世民居然已经能用这般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平定它?!偏生李世民这话透着顺理成章与笃定自信,孙文元一开始还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讪讪:“陛下能这般考虑自是极好的。”李世民拍板:“那便如此,不过孙公日前还在泾阳,倒是要麻烦小郎君暂居宫中。”
“小郎君既是孙公药童看过泾阳伤兵营详细,护理章程便先由小郎君开始撰写,等孙公入宫再一并修改。”
说着李世民狡黠一笑:“孙公曾拒绝我入宫的请求,如今为了你这小药童却也不得不在宫中住上几日,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愿。”孙文元哭笑不得行礼:“陛下明知孙公拒绝的缘由。”李世民浑不在意:“把孙公拘在宫中才是对天下百姓的损失,我自然明白。”
李世民话音刚落,一道稚嫩的女声传来。
“阿耶,抱。”
是长孙如堇带着李泰与李丽质前来。
李丽质迈着晃晃悠悠的小步子,李泰吭哧吭哧跟在身后,胳膊圆张在一旁随时护着。
长孙如堇笑道:“丽质午歇后起来一直念着二郎,拗不过只能带她来见二郎。”
“这位小郎君是?”
李世民解释几句让孙文元告退,他一把将小姑娘抱起托在自己胳膊上,刚想逗弄几句李丽质,李泰也争宠一样贴近李世民。“阿耶,我们去找阿兄玩吧。”
李世民正故意用下巴蹭李丽质的脸颊,没多想:“好啊,不过你阿兄这几日可是忙得很,几天时间出了好几趟宫,他恐怕没心思跟你玩。”李泰不服气,一不服气他就嘴上把不住门:“谁说没心思玩,我先前还瞧见阿兄身边内侍带着一大堆东西往崇文殿方向走。”“小妹也瞧见了。”
“什么?”
李世民明显有些懵,长孙如堇皱眉。
李丽质无语,她这个兄长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头说。见李世民看来,李丽质一个激灵当做没听到不满嘟哝:“还要阿耶蹭蹭。”李泰哼哼嘀咕:“小锤柴火大盆什么的,阿兄肯定在玩好玩的。”李世民:?
“带东西去哪?”
没料李世民听见,李泰后知后觉自己可能给李承乾惹了麻烦,他硬着头皮开口:“崇、崇文殿。”
李世民气笑:“带这些东西去崇文殿,好个小兔崽子,我倒要看看他打算做什么!”
话落他一手抱着李丽质一手牵上长孙如堇:“不省心的臭小子!”长孙如堇浅笑低语:“二郎莫要心急。”
李世民:“你别劝我,我今日定要……
长孙如堇摇头:“我的意思是若承乾真的犯下错事,我这做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