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生病了两个月?”
李承乾感受着酸麻的四肢和心尖隐隐的疼痛,很是怀疑那个太医的医术。
已经晕倒两次了,他可是觉得他这身子虚得不得了,但李丽质又没有骗他的理由。莫不真是穿越后遗症。
“阿兄?”
李承乾回神,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这两个月都在外头,所以他只是目光悠远语气沧桑:“天下苍生。”
李泰:?
李丽质:?
李承乾:“我在忧虑天下,如今江山初定尚且残破,你我身为锦衣玉食的皇家人怎可挥霍无度?”
“阿耶之名,万万不可毁在你我之手。”
李泰:“啊?”
李丽质:……
李泰看着李承乾,莫名的羞愧和敬佩涌上心头,他捏捏自己软乎乎的小肚子,红了眼眶:“我明白了,阿兄大义,是我狭隘了。”
李承乾:啥?
李丽质:哈?
李泰说着说着忽然语气坚定,像是下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一般,声音颇为心痛:“我以后不会再吃那么多了。”
李承乾:……
李丽质:……敢情是在心痛这个。
“不仅如此,后日我也不会躲懒了,跟阿兄一样卯时初而起认真读书。”
李承乾:嗯……嗯?!
几点?
卯时初,这不是五点吗?!
李承乾一口气卡在喉咙间:“后日?”
李泰点点头:“是啊,后日。”
李丽质奇怪李承乾的反应:“大兄从小就聪慧最喜读书,如今已经落下了两个月的课程,太医也说阿兄身子无碍,阿耶说了一应功课就从后日起上。”
李承乾深吸口气:“学什么?”
李泰不解:“《诗》《礼》,总归就是这些东西。”
“具体的安排是什么?”
李泰摸上李承乾的额头:“没发热啊,难不成是阿兄病了两个月病糊涂了?”
“寅时而起复习课业,而后是孔颖达与阿兄评说古事,午后是练五张大字,练完字就是陆德明向阿兄讲解经文子集,最后是每日一份治国策略。”
李承乾两眼一黑,就他这身体,一天学完后想干些别的事情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行绝对不行。
更重要的是这排得也太满了吧,他还没做好准备重回高三啊。
李承乾思绪流转,李丽质看着太精明不好骗。
至于李泰,李承乾扶额,总感觉是原主“溺爱”太过,这看着比史书上的“憨”。
啧,李承乾忽而咳嗽几声:“天色不早了,小妹你先回吧。至于小弟躺着陪我会吧。”
李丽质叹气:“我就知道你俩又要睡一起,那我就先走了,大兄好好休息。”
李泰笑吟吟冲李丽质挥手,等看不到人时突然感觉一双手按上他的肩膀。
“你信不信阿兄?”
李泰茫然回首:“信,怎么了?”
李承乾脑子飞速转着,他必须得做出成果才能有资本与李世民谈判。
这跟牛痘不一样,牛痘他能借孙思邈的名头,那曲辕犁呢?
没真的有成果之前,要叫李世民如何相信一个八岁小儿的妄言?
更不用说棉花占城稻了。
他要以曲辕犁为敲门砖,敲开那一丝可能。
李承乾眯眸,轻轻对李泰耳语几句。
***
武德九年八月十六,养了两个月病的李承乾终于转好已无大碍,开门迎客,只不知何故伤到了嗓子,太医言最好不要见风。
武德九年八月十七,东宫,崇文殿。
李泰神经紧绷地坐于帐帘之后,隔着朦胧的帘子,他的身前是滔滔不绝讲着前隋旧事的孔颖达。
同日,东宫,显德殿。
年轻的新皇李世民放下关于突厥南下的战报,微微后仰身子闭目养神:“突厥南下,按着时间至多三四日抵达武功。”
从武功出发,快马一日便可兵临长安。
房玄龄皱眉:“陛下将将登基,这么快的速度……”
李世民嗤笑:“罗艺张瑾呗,放任突厥南下,还真是没出乎我意料。”
“外患未绝,可笑裴寂还打算拿疫病说事搅乱人心,他可还记得那太安村的情况分明是他先同上皇联手隐瞒我这个尚书令的!”
“偏偏那时我自己处境也是危急以致没有及时察觉,现在想来实在羞愧。”
分明不是他的错,可他却一如既往地将所有责任担在肩上。
“争权夺利不顾国家百姓,他倒是和我那好上皇一个脾性。”
房玄龄点头:“只是裴寂是上皇最亲密的旧人,如今上皇余党多依附裴寂。为朝堂稳定,不好现在废之。”
李世民轻笑:“我当然知晓这些,不过辛苦裴寂今早那一出做戏了,也多亏承乾献策孙思邈协助,牛痘之名已然传扬泾阳,就等着慢慢推进了。”
“杀兄逼父天罚之,惶惶疫病起。”
李世民漫不经心敲敲桌面,说起这段时日李渊旧党的碎语来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泽被苍生庇佑百姓,才是一个帝王应当所为的。
他本就无惧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