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脸上流露出明晰的懊悔和愤慨,看得南希轻哼一声。不用开口,伊拉拉也知道南希在想什么。
早干嘛去了?
把堂妹赶出去,无非就是在邻居亲属面前丢了面子。海伦娜的母亲也是因为心灰意冷,才宁可去找肯尼斯,也不把女儿带回家来。甚至是,海伦娜都十一岁了,他也不是没见过,也从未提出过收留母女。眼前的奥布莱恩也是酿就命案的帮凶。
但人已入土,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伊拉拉今日到来,想要的就是男人这般悔恨着急的表情。
“海伦娜现在哪里?“奥布莱恩追问。
“这就是我到访的缘由,先生,"伊拉拉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今日是海伦娜母亲去世百日,她趁我不注意溜了出去。我已经派人追上保护,但也很怕…肯尼斯在教堂设下埋伏。”
奥布莱恩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这个狗杂种,”他当场骂出脏话,“还想在天主教堂杀人?!”“你能帮我救出海伦娜吗,先生?"伊拉拉问。回应伊拉拉的又是一连串的爱尔兰脏话,奥布莱恩二话不说,拎起沙发上的外套。
他大步走向破旧公寓的楼梯口,唯呕眶重重砸响木扶手,吱呀隆冬的噪音让楼上的住户纷纷跟着咒骂出声,说着伊拉拉和南希都听不懂的俚语。“都给我穿好衣服下来!”
奥布莱恩的口音勉强能懂,中年男人中气十足,“带上家伙,出大事了!”站在客厅的伊拉拉闻言扬起笑容。
太好了!
让莫里亚蒂假扮成神父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说动爱尔兰人出面当救兵。至于教堂的情况……
伊拉拉相信莫里亚蒂的本事。
同一时间,天主教堂。
神圣且庄严的宗教场合充满了血腥味和惨叫辱骂,混乱犹如菜市场。海伦娜眼睁睁看着站在门口的神父大步向前,休伯特直接举起手枪:“要是不想死,就别来招惹麻烦,神父!”
但神父的脚步并未停下。
他看也不看帮派二把手的枪口,走到海伦娜面前,将趁机挣脱束缚的小女孩扶了起来。
“孩子,你受伤了吗?"清朗的声线在耳畔响起,海伦娜抬头。明亮月色透过敞开的正门倾洒进来,照亮了神父的面庞。离得这么近,海伦娜能清晰看到神父厚重眼睛之后的蓝眼,以及…他鬓角和胡子粘贴的痕迹。他做了乔装。
所以,他是真的神父吗?或者是顾问小姐的人。海伦娜紧绷的心神几乎是瞬间卸下大半。
她擦了擦满嘴血迹,冷笑几声:“不是我的血。”神父这才放松下来。
他搀扶着海伦娜起身,刚刚站稳,休伯特就大步向前,枪口对准了他的下巴。
“我说,你别来掺和,"休伯特咬牙切齿,“大半夜的,你来教堂做什么,神父?”
“我压根没有离开。”
“神父”看上去很是愤怒,但他维持住了冷静的表情,直面枪口也毫无退缩之意,“只是抄经到深夜,听到了教堂的动静。你们一-”他环视四周,宝石般的蓝眼闪过明晰怒火。“我无意搅进帮派纷争,但在上帝面前杀人,肯尼斯,你不怕遭到天谴吗?!"他斥责道。
明明被拿枪指着,“神父”的身躯依旧挺拔。他纯黑的长袍和无畏的语气,在这满地血迹的教堂之中徒增威严。连休伯特在那双清澈蓝眼的注视下都有些心虚了一一再怎么不信神,这也是人家的地盘。而肯尼斯因为失去一只耳朵,正在地上不住打滚。他在哀嚎之中听到“神父”的慷慨之词,甚至比刚才更为暴躁。“杀了他!少他*废话,休伯特,你是吃干饭的吗!"肯尼斯喊到嗓子都破了音。
二把手又被白白骂了一句,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休伯特冷眼看向“神父”,子弹″咔嚓”上膛:“神父,这是你找死!”眼前的神父却依旧神情平静。
“至少不要在教堂里,"他说,“不要亵渎庄严的建筑和神明。”这句话总算让肯尼斯听了进去。
一枪毙了这小免崽子,太便宜她了!
肯尼斯用手帕捂住被硬生生撕扯开的耳朵,疼的两眼昏花。要不是他实在是没力气瞄准,非得把海伦娜亲自射杀成筛子不可。但这还不够解气。
对,在教堂也只能开枪,不能让她死的这么容易。“出去,出去!"肯尼斯挥舞着手臂嚎叫道,“她不是要为那个婊()子妈报仇吗,这么有孝心,给我把她活埋在那女人的棺材里!把那个神父也弄出去,快点,休伯特,我*你**,愣着干什么?”休伯特咬紧牙关。
伫立在他眼前的“神父”,神情冰冷,眉眼之间尽是失望。但那双蓝眼从肯尼斯身上收回后,其中嫌恶收敛了半分,好似给了休伯特半分尊重。“你不必听他的,“神父说,“如此丑态,连畜生都不如。”是啊,满地都是肯尼斯的血。
被硬生生咬下耳朵也不是轻伤,他连抢都拿不稳了,干嘛还要听他的?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积压在心底的念头凭空出现,而后休伯特一个激灵。他恶狠狠地拿着枪口顶()了顶神父的下巴,又一把抓过海伦娜。“算你们今天倒霉,"休伯特推了一把踉踉跄跄的小女孩,“走。”伦敦在数日阴雨连绵后,终于迎来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