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一口。
融化的糖稀没有脆皮凝固的清甜,反而多了一丝甜腻,泛着一种苦味。
徐石头找了一个背人的山坡坐着,看着眼前寂静的山林,空中的飞鸟,听着不远处涓涓流淌溪流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徐石头这口气叹出来,徐冬花便探出头来:
“我就知道石头你在这儿!这是什么?糖葫芦!!!”
徐冬花的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这样的红彤彤的糖葫芦,曾经是她跟着爹娘去集市时看了无数眼都没敢让爹娘买的!
之后,一颗颗小脑袋从一旁冒了出来,徐夏花和徐秋花是孪生姐妹,一个眼下长了一颗小红痣,一个长了一颗小黑痣,轻易不好区分。
不过徐石头一眼就认了出来:
“二姐,给,你来分。大姐总是心软,四姐一撒娇就偏她了。”
徐石头又看了一眼徐秋花,拍了拍自己身旁:
“三姐,坐这儿,这块草软。”
这四个姐姐里面,大姐傻,二姐直,三姐憨,也就四姐机灵活泼点儿,徐石头总要盯着,不让她们吃亏。
徐夏花听了徐石头的话,二话没说就打开了油纸,里面的糖稀淌了许多,红艳艳的糖葫芦没有了那层晶莹剔透的糖稀都显得斑驳起来。
可是几个小女娘都纷纷咽了一下口水,就这么一颗糖葫芦,村里的女娃没一个沾过。
徐夏花这会儿屏住呼吸,把五颗山楂从签子上取下,把油纸撕成几块分给众人。
“二姐,为啥我这块油纸这么小?”
徐冬花看着自己巴掌的油纸,撅了撅小嘴,这油纸上可有糖呢!
“你刚还拿了签子。”
徐夏花头也没抬,谁多拿了啥,她心里都有数。
徐冬花闻言,也不由得偃旗息鼓,小声嘀咕:
“那签子不也是要扔的嘛?”
随后,徐冬花小心翼翼的用油纸包好了山楂树,反而开始嗦着签子,美的她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徐石头看着二姐干脆利落的将糖葫芦和它外面的油纸直接分尸,不由得眼皮子一跳。
看来二姐这样的事儿没少做,难怪她能镇压四姐呢。
随后,徐石头随意的把山楂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剩下的几个山楂籽都舍不得吐。
徐春花捧着那颗山楂,想起平日徐石头说的,爱人先爱己,要对自己好一点儿之类的话,不由低头轻轻咬了糖葫芦,已经脆薄的糖衣带着一丝山楂的果酸,让人口舌生津,她竟是忍不住将整颗山楂都吃了下去。
好吃,太好吃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呢。
徐石头偏头看了一眼,这才笑道:
“大姐,这就对了!人活一辈子,先紧着自己,要不然等老了想想以前,都没点儿回味的东西,那有啥意思?”
徐春花不知道什么是意思,可是徐石头这话却让她的心仿佛泛起一丝涟漪。
回味的东西……吗?
徐春花看着徐石头懒洋洋靠在山坡上,眯着眼沐浴阳光的模样,脑中却不由想起,方才就是这么一个小身板挡在自己面前,护着自己的模样。
她,比这小石村的许多女娘过得好太多了。
徐春花没有说话,徐石头也没有在意,在他的记忆中,大姐总是安静的干活,安静的纺线,安静的为一家人洗衣。
她就像是故事里的田螺姑娘,吃着少少的粮食,干着多多的活计。
她觉得自己是大姐,便要为弟弟妹妹们挡住所有风风雨雨。
“大姐,别的事儿我就不说,今个屋里提到的人牙子这事儿,我绝对不同意,爷他们要是有这个意思,你必须来找我,不然我就跟你一起卖给人牙子好了!”
“这咋行!石头,你要是读书了,以后还能把我赎出来啊!”
徐石头气笑了,他没想到他大姐连这都考虑过了:
“哦?要是能赎,村里村外那么多卖儿卖女的,谁家赎回来了?”
徐春花不吱声了,徐石头哼了一声: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要是大姐想跟我一起卖给人家,你就背着我吧!”
“我,我不去了还不行吗?石头你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不光是大姐你,还有二姐三姐四姐,少一个我都去卖身!”
徐石头直接坐起来:
“咱们是一家人,少一个都不圆满!人家读书是光宗耀祖,不能到我了就要干这种让人指着脊梁骨骂的事儿!”
“是,我们知道了!”
四个姐姐异口同声的说着,徐石头这才勉强放下心来,又叮嘱道:
“事缓则圆,这事儿……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徐石头这会儿也有些挣扎,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别的不说,只郑县令那一架子书他都眼馋。
至于寻常授课先生那里,大多是十几,甚至几十的孩子共用一套书籍。
而学堂里,也不过那么零星几本书罢了。
这是徐石头从村长孙子嘴里听来的,不过那小子只去了十天,就闹着回来了。
“什么破学堂,几本书线都开了,我就用了点儿力,它就掉了,先生还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