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可以确认乾朝的人在此处动了手脚,一群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重。以前因为郡主的原因,虽然他们对大丞相派过来的部分人起过冲突,但是一般的冲突,哪里想到他们能够想出来破坏他们家乡的阴招来。经此一事,裴容更是消了想把冉曦交给他们的心思。然而,他们就要过来了,堤坝又是如此多漏洞,仅凭这些人的力气,完全无法补救,最后的方法,便是上报大昭的朝廷,但是他们多年做劫匪,怕是朝廷也容不下他们。
一路之上,一行人的心情异常沉重,一直无话,还是顾贞打破了沉寂:“事已至此,不如还是上报朝廷,若是一直不处理堤坝,等到来年的雨季,卢县必定难逃一劫。至于上报朝廷,其实也不只有直接一种方式。”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有人急迫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卢县的冯县丞你们知道吧。”
当初韩宁还在的时候,冯鸿虽然畏惧山寨里的人,但是他做了什么,他们还是看在眼里,始终没有有意地找过他的麻烦。“知道,他还算可以的。”
“我与他有些交情,可以先把问题告诉他,他会想办法的,毕竟,卢县发了大水,他也脱不了干系。”
裴容有些震惊,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人虽然有些能耐,但是主要凭借着容貌出众,攀上了郡主的表妹,才平步青云的,没想到他的交际如此广。裴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的把握大吗?”顾贞满口答应下来:“没问题,一会回去之后,我给他写一封信,细细地描述一番,他定会派人处理此事的。”
看他说得肯定,众人也放心下来不少,至少不会担心洪水泛了,顾贞的这般神情,让他们想起郡主来,不论出了什么事,他们都可以找郡主,郡主虽然会不满,会把他们狠狠地骂上一顿,但是都会竭尽所能地兜底。顾贞不是这样的,他一句话也不会说他们,但是出了事情,以一人之力承担。
裴容心里猜疑,若是把他放到郡主的位置,他做得也不会比郡主差。这样有能力的人,会不会不愿意屈居于人下,若是他与郡主有了矛盾,他们又该如何面对,所幸,他是郡主的妹夫,现在他们之间还是和和气气的。不过,因为之前与大昭县令的恩怨,山寨里的人与大昭关系恶劣,如今这么一做,摆明了是与大丞相对着干,与乾朝结怨,处在这里,前有大昭,后有乾朝,前后夹击,境况十分不好。
想到此事,裴容脸上遍布愁容,山上几百号人的性命都担在他的手里。顾贞猜出他心中所想:“冯县丞处理事情很快,又是这般重要的,应当在明日晚上就能得到答复。我在洛阳呆得时间长,其实,大昭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不过,不幸的是,卢县没有碰到好的县令。”韩宁自是不必说了,与蜀州的人勾结,以祸害县城为己任,他之前的两任县令是只认钱财,也把县里搞得乌烟瘴气的。顾贞一语毕,是一阵沉默,自小到大,他们都深受大昭官员的迫害,还没有人胆敢公然在他们面前说起大昭官员的好来。顾贞是第一个,但是他们没有反驳,这几日与顾贞的接触,极大地加强了他们对顾贞的信任。
他杀了韩宁,替他们遮掩,还亲自查探堤坝有问题的地方,又从他的口中得知,他曾经亲自在发洪水的时候冲到前面堵堤坝,这样的人,是不大可能怀报阴暗的心思的。
片刻后,终于等来了裴容的一句:“是,郎君说得有道理。”瞧着顾贞爱笑的模样,山寨里的人觉得他似乎也是比较容易亲近的,故而有人插了一句话:“那么,他们如果知道我们做过的这些事情,又会怎么对待我们?”
官员对他们不好,他们受够了气,也反过来报复官员,以及他们的同党。有人附和:“对啊,我听说大昭新制定了一部律法,很严厉,不少人都怨声载道呢。”
顾贞答道:“那律法我知道,是严苛,不过针对的是贪赃枉法的官员,比如你们之前的那几位县令。”
有些人听了有了几分相信。
裴容越听着越有些不对劲,听着几个人意思,是有些想要放弃郡主,投靠大昭的意思。
他又琢磨了一下顾贞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好像也是贴近大昭的意思,他真的是郡主的人吗?再怎么说,大丞相也是郡主的生父,郡主心里肯定是向着乾朝的。
他不会是大昭的人,伪装成郡主的亲信到了此地,一切都是一场他精心设计的骗局。
裴容皱了皱眉,一个箭步走到他跟前:“郎君此话怎讲?难道郡主也是如此想的?”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