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上加亲平起平坐(2 / 2)

里还提着纪清梨早给纪文州备下的好茶叶。

纪清梨神色更淡,按住她:“把给纪彦的送进去,其余的放回吧。”那大公子呢?这些不都是小姐心心念念要给大公子的么?春兰焦急,抬头却只见小姐露出发钝到近乎冷漠的神色,稍稍愣住。大

沈行原跟来时,就见纪清梨无声站在长亭角落。明知她是满腹算计、手段了得的坏女人,要忌惮离她远点,别陷进被旖旎梦和陷阱里去。

可窥见她细白指头,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的泪珠,沈行原还是被蛊惑般,为她止住步子。

她安静在那思索什么,神色空白看不出伤心心或委屈,木讷得仿佛出生时那层薄膜没摘净,模糊将她隔绝在人前。

平日吊儿郎当的人把自己撞上去,见她

有气无力不理,也没从前恶意呛她的劲,只是非要扶她。“这么不待见我。”

“怎么,你弟弟抱得,我就抱不得?”

沈行原从一言不发在暗处看她时就像中了什么邪,现在又要做什么。纪清梨发焉,温吞瞥他眼。

分明轻飘飘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动作,却同缠着沈行原的那梦不合时宜地重叠。

看得沈行原心头猛跳下,身子不自觉往下压,蓄势逼近没有挪开的意思。有什么好可怜的?这几日她在外面和那太监见面说话,沈行原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虽说她要寻高枝也不会去找个无能的太监,但她总对着旁人轻易就温声细语,弯眼笑笑,定没什么好心思。

如今她从沈怀序书房出来这般神色,定是算盘落空夫妻安感情不合了,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她看那太监都比看他要认真。

沈行原这样冷哼,手稍稍用力,纪清梨好似熟过头的梨,人没动静汁水兀自往下滴。

滴到沈行原手背上来,令他想起那日窥见一隅的情态,想起梦里汗涔涔搭在床头的手。

他顷刻间哑了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想凑近蒙住她口鼻叫她别哭了,哭得他也奇怪。

她是水做的么?那些水连绵密密,手压上去就要蓄出片湖,流了一手。僵了半晌,沈行原抑着嗓子冷哼声:“别哭了,现在知道攀高枝不会有好结果,气急败坏了?”

纪清梨慢吞吞的:“我没哭。”

哪没哭?

沈行原手指用力:“那这是什么?水流得我满手都是。”一开口总没好听话,吵得她头痛,纪清梨极少见地发了脾气,往前踩他一脚。

踩就踩,被长嫂踩到完全没什么,就是她两只脚都踩到脸上,沈行原也不觉得丢脸。

他只为纪清梨这刻琢磨不清的神色晃神,哪有人没有情绪的掉眼泪。同背地手指钻进来般,眼泪也是嫂嫂的手段之一吗?他不自觉屏息,在纪清梨睁圆的眼里靠近,头抵上来。呼吸发烫落到纪清梨额头,他们近到能看她打湿做一缕一缕的眼睫。沈行原抬手,被流得湿淋淋的两指在二人面前抹开,他声音不自觉低得发热模糊起来,问:

“这些泪都是为沈怀序流的吗,嫂嫂?”

沈怀序给她擦,还是全舔掉?

手指浸得发潮,除了再挨纪清梨两脚外沈行原没听到任何答案。他魂不守舍出了后院,就在不禁低头、鼻尖碰到指腹水珠的一瞬,前面传来冷声。

“沈行原。”

他兄长冷淡站在前面,问:“看见你嫂嫂了么。”沈行原顿住。

他该迫不及待把纪清梨供出去,让沈怀序看清坏女人的反常和狼狈。他哪也不去有机会就跟着纪清梨背后,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吗?但不知为何开不了口,沈怀序收回那两根指头,脸不红心不跳:“没有。”

兄弟两张不如何相像的脸对望,沈怀序视线渐落到他袖袍上的水渍,下袍的脚印上。

偏低眉眼一瞬模糊,沉下的气氛里沈行原分不清兄长是何神色,只见他如审问如打量,难以捉摸地发问:“身上怎么了。”能怎么了?

嫂嫂弄的。

嫂嫂溅得水,嫂嫂踩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