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人自然无法将吴质成功的带走,毕竟有卫铮在。
那些家丁看见卫铮,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道“世子爷。”
他卫铮虽然只是一个在长安城的质子,但好歹父亲是镇守边疆的卫国公,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他木着脸,朝吴质的方向抬了抬头,说“这个人,我要了。”
家丁为难了,吞吞吐吐的说“世子爷,这,这书生,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正要拉下去处置了呢。”
卫铮眯着眼,言简意赅“他惹了我,这个人,我要了。”
那些侍卫家丁实在无法,对视几眼,只好行了礼,对他说“这,这,我们也不能擅自做主啊,只能先行禀告家主,才可把这人让给世子。”
卫铮冷哼一声,不咸不淡的说“我卫铮做什么事,要什么人,还需向你秦家禀报不成?”
他身上的那股杀伐之气放了出来,那些侍卫一个哆嗦,连忙跪下。
就这个间隙里,卫铮来到吴质的身旁,三下五除二的为这个人接好了双腿,扶着他,移动到了人群之外。
那些家丁侍卫本欲阻止,奈何碍于这人的气势威压只能作罢,颤颤的回去向家主禀明情况。
吴质的手就这么随意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瘸着腿,神色还是那般温和,不过却开了一个玩笑“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可就凉了。”
卫铮僵着脸,没有说话,显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吴质无奈,只好拍了拍他,说“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这样不太好。”
卫铮二话不说背起了他,一路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沉默半响后才想起什么,问“那个姑娘呢?”
吴质没明白,下意识的问“谁?”
“荷花狱。”
吴质皱起眉头,问“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感觉有些熟悉,说不上来,但是只要她在,你们这次胜算会大些。”
吴质笑了笑,道“那你还真说对了,我们这次,多亏了她。”
到了府中,卫铮把他放在床上,蹲在塌边自顾自的给他检查膝盖。
他在军中多年,对这些筋骨伤甚至比太医都要拿手,他仔细按了按,发现那群侍卫还是留了一点情面,没有真把这个人的腿打断,而是使了巧力让两个膝关节都脱落下来,好在他来得及时,接的也及时,现在只需消消肿,便可下地走路了。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还不忘问吴质“怎么说?”
“这满城的飞纸,看着轻盈,其实来路并不简单。”
“那么短的时间,那么多的宣纸,便是草堂中所有人手加起来誊抄,也是远远不够的;哪怕是拿去书局刊印,那雕刻印板也是个大功夫,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做不好的。”
“多亏了她,把活字印刷这个法子告诉白赴的那些工匠们,书局里原先的刻板很多,现在找到我们要的那几个字,一拆一组,便是新的刻板,一夜之内,印了整整三千多张。”
卫铮皱起眉头,说“从你们闹事到现在,连半日都不到,你事先同她讲过么?怎么会反应那么快?”
这点卫铮倒是提醒吴质了,好像这个人不论做什么,都是比他们快上一步的,或者说,这个人总是能做到想他们心中所想,并提前做出行动。
这并非是坏事,甚至还在冥冥中帮了他们不少,以至于他们都习惯了,且不曾察觉。
吴质笑着摇了摇头,道“这点你倒是无需多想,她阅书无数,心中自有衡量,若是身在庙堂,必不是池中之物。”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其实这漫天飞纸的法子,还是她留下来的。”
卫铮给他上了消肿的药膏,净了手坐在一旁,把问题绕回到了原点“那么,她人呢?”
是啊,自从事发到现在,都未曾见过她和冥翼的身影,吴质皱起了眉,忽然抓住卫铮的手臂,说“快带我回青城山。”
***
青城山上,杨寞已经守了林依一夜多了,这个人却还是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
还好吴质亲自来寺里面报了信,镜初才得以赶到枕星阁把那几个散落出来的妖灵收拾了,又把这两人带回古寺养伤。
林依还好些,内伤不算严重,外伤看着恐怖,有几处伤口也比较深,但好在没有伤在要害处,又被冥翼哄着吞下去了止疼消炎的药,多多少少有些作用,只是气血亏虚得太多,恢复起来需要时间。
而冥翼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有镜初和杨寞在,那些深可见骨的外伤其实不算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体内暴走的妖灵之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手臂上青筋凸起,冷汗吟吟。
这是其一。
其二,元一那些妖灵带来的反噬之力大半部分都被他当了去。
当初元一这位妖灵一道的始祖忌讳至极,想尽办法想要解决的东西,就这么被他生生接下了,镜初不敢想这对他魂灵的伤害究竟有多大,还有没有醒来的机会。
要不是那条抹额拴着他,他这回是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
杨寞头一回见镜初这么阴郁。
他站在古钟下,摇头叹息,那语气说不上来是责备还是心疼“这两个真当枕星阁是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