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她拽入灰暗无望的生活中去的渣滓。
周淮1川的目光,犹如一双手,在凌遥脸上一寸寸细致温柔地拂过,最后停在她左边耳垂上那只耳坠上。
行驶过程中,车内的挡板一直是升起的。
司机看不见后排的情况,但在某个时间,他发现后车窗降下了一条缝隙,有什么东西被扔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很快就会被后面无数的车轮碾碎。凌遥原本只想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奈何车的隔音效果太好,再加上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行驶过程中,大转弯时,她身体跟着往一边倾斜,脑袋轻轻地靠在什么上。她眼皮重得抬不起来,雪松燃烧后温暖清苦的味道,让她全身都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凌遥这一觉睡得很沉,到了目的地,车停稳,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男人低哑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很困吗?”凌遥拖着鼻音"嗯"了声,双手紧紧搂着周淮川的腰,脑袋不断往他怀里钻,无意识地撒着娇,“好困,再让我睡一会儿。”“睡车里冷,"周淮川川没顺她的意,捏了捏她后脖颈帮助她清醒,“回房间睡好不好?”
凌遥在周淮川怀里窝了五分钟才彻底清醒。打开车门下车,看到他们所在的地库,凌遥愣住了。周淮川仿佛没看到她的惊诧,手揽在她肩上,将人半强势地往前带。凌遥脚步慌乱,跟不上周淮川的。
“哥哥,不是回家吗,怎么…来这里了?”周淮川摁下电梯,淡声说:“这里不也是家吗?”“可是…
可是自从三年前,他们从这里搬出来,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们如今住的大平层位于海市中心,周围商圈林立,交通便利,她可以随时随地点外卖,晚上透过落地窗,能看见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这里虽然也不错,山上环境幽美,空气清新,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很美的日出。
但凌遥还是更喜欢现在住的地方。
这里太空旷,也太安静了。
安静到她半夜醒过来会感到害怕。
他们从地库的直达电梯到达别墅内部。
别墅里比凌遥预想的要温暖,空气中也没有长时间无人住的难闻味道。甚至漂浮着一股淡淡的小苍兰清香。
看来周淮1川早有准备,并不是心血来潮带她回这里。“想吃什么,我来做。“周淮川将西装外套脱下放在一边,将衬衫袖子卷起来。
“披萨。”
往厨房里走的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那有牛排吗?”
周淮川没做声,在凌遥看戏的表情中,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哥哥,"凌遥无奈翻了个白限,“庄严的假期也是假期。”“我没让他买,"周淮川说,“我让司机带过来。”“司机的命也是命啊!”
周淮川收起手机,皱眉“啧"了声,“所以我的命不是?”凌遥″咯咯″地笑。
就算拿命去换,此时此刻,周淮川也换不出披萨和牛排给她。但他为她准备了淡口的松饼和杭椒牛柳,她自发研究的新吃法,将牛柳夹在松饼里,还给这种中西混搭的吃法取名"周氏夹馍”。吃完饭,困意再次席卷了凌遥。
不用周淮川催,她自己回房间,洗完澡躺上床。半夜山里下起了雨。
凌遥在雨声浙沥中醒过来。
她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昨晚临睡前她忘了充电。
凌遥打开灯,将手机充上电,然后披了件衣服去二楼的水吧台喝水。从十年前,她第一天住进这里开始,晚上二楼所有区域的灯都是常亮的。今天也不例外。
所以凌遥一打开门,就看见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个人。电视里在放一部家喻户晓的老电影,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听到动静,周淮川缓慢地偏过头,看过来。看到她的前几秒钟,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像是在走神或是回忆,目光里带着几分追忆的凝滞,然而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他没有动,仍然坐在那里,连后仰在沙发靠背上的姿势都没有变,什么都没说,只是向她伸出了手。
凌遥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朝着周淮川走过去。她把手轻轻放在他手心里,下一秒便被男人宽大厚实的手握紧。周淮川没怎么用力就把凌遥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她被他抱在怀里,下巴很自认地垫在他肩窝里,闻着他睡衣上更浓烈的雪松味,干燥温暖,带着一点清淡的苦味。
令人安心又上瘾的味道。
凌遥双手搂着他脖子,多动症犯了,手指揪他的发尾玩,嗓音软软地说:“医生说我过了十四岁就不能和异性过于亲近。”其实女孩在更早的年龄段,就应该适当和异性保持距离,包括家里的异性长辈在内。
只是凌遥是在十四岁时被正式告知的。
这不能怪她,因为从十岁到十四岁,她的身边只有周淮川,更不是周淮川的错,因为凌遥是他养的第一个孩子,他没有经验。周淮川微微侧过头,下颚蹭了蹭她的发顶,认同道:“医生说得很对。”她说我已经过了十四岁,我们不能这样拥抱。他说是的,我们不可以。
但他们还是抱在一起。
手脚缠着,肌肤贴着。
就连呼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