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夜晚很安静,很像他们刚到海市时住过的那栋山中别墅。不知过了多久,潮湿温热的呼吸慢慢靠近,带着葡萄发酵后醉人的香气。薄透的眼皮,被轻柔而郑重地触碰。
一个晚安吻。
“Good night, my angle, my babygirl.“晚安,我的天使,我的小姑娘。”
周淮1川在E国的工作全部结束的第二天,他们回了海市。回去坐的还是那架G650。
很巧,同机组。
飞到巡航高度后,凌遥主动按了服务铃。
空乘过来,问她需要什么服务。
“你好,我可以要一份上次那样的牛肉面吗?”空乘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微笑着说:“请稍等。”面很快就送过来,果然和上回一样,没有加任何葱姜蒜,牛肉半肥半瘦。除了一样没有。
凌遥对空乘说:"可以帮我加一点辣吗?”空乘没有应声,下意识看了眼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人。男人身着白衬衫,深棕马甲和同色系西裤。当下流行的“美拉德”色系,在他身上有种复古优雅的气质。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材十分高大,五官轮廓分明,眉骨深邃。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位温和优雅的绅士。
但他身上释放出的压迫感太强,让面对着他的人不自觉地会紧张畏怯。谁都知道,他和"温和"没有半点关系。
看到对方轻点了下头,空乘才回应凌遥。
“好的,请您稍等。”
空乘离开后,凌遥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上回她会主动为我加,就好像她提前就知道我的喜好,但这次她没有这么做。”
凌遥从小就是个敏感的人,敏感又多疑。
她会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周淮川像妈咪一样不见了,害怕周淮川突然去别人家里,照顾别人家的小孩。
心理医生说,这是凌遥患上肌肤饥渴症的最初原因,她怕他离开自己,所以只有真实地触碰到他,才能缓解她的焦虑和不安。随着心智的成长,凌遥差不多能控制自己的心理,但只要是和周淮川有关的,她还是会很在意。
周淮川面不改色地说:“或许是她忘了。”“她不是忘了,"凌遥心里明镜似的,她哼声,“而是你知道我被′强迫'带去E国一定会生气,为了安抚我,所以你让她们准备了我爱吃的,连炸鸡这种你平时严格限制我碰的垃圾食品都有。”
她说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又是买庄园又是买飞机,原来是为了方便抓她过去打屁股。
于此她联想到另一件事,她问他要那艘正在建造中的游艇的图纸。她说自己当初没仔细看,现在她怀疑他专门在船上设计了一个封闭的房间,房间里除了长长的木尺,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工具。那间房间和里面的工具和少儿不宜没关系,而是为了教育不听话、爱撒谎的小孩所准备。
周淮川没有反驳,他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目光透过眼镜的镜片,沉静地落在电脑屏幕上。
神色一如既往平静冷漠,唯有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凌遥穿着来E国那天身上的衣物,外套也是同一品牌的同款,但颜色不同。不是粉色,是蓝色。
她最爱的蓝色。
万米高空之上,G650穿越一大片云层。云层的尽头,没有凌遥曾经盼望的另一个平行时空。而是令人炫目的。
万丈霞光。
大
回到海城好几天,宋姿仪没联系过凌遥。
自从她十七岁,宋姿仪回到港城,这些年母女俩的相处一直都是如此。凌遥很在乎宋姿仪,很爱妈咪。
宋姿仪见到她也会很高兴,她现在都二十岁了,她妈咪不管是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对她依然一口一个亲亲热热的"宝贝”。但在宋姿仪的生活里,总会被很多其他的事充斥着。凌遥对她来说,不是所有,也不是唯一。
凌遥回来后,乐意约了她一次。
自上次游艇派对无疾而终后,乐意总想着要补偿凌遥。祝平安说:“乐意你不会还在意没摸到那个西班牙帅哥的屁股吧?”乐意恶劣地在祝平安细腰上掐了一把,吡着虎牙说:“祝平安同学,先把你自己的口水收一收。”
一说来会所,祝平安嘴里说着“不太好吧”,身体可是诚实得很,今晚就属她穿得最火辣。
她们一到包间,祝平安说今天她想点两个哥哥,乐意嘴里刚喝的可乐差点喷出来。
“祝平安你吃错药了?”
祝平安将手机解锁扔在大理石桌面上,豪爽道:“今天我请客!”后来在乐意的追问下,祝平安才说出了她今天一反常态的原因。她说自己犯错了。
“一个很大很大无法挽回的错,我怕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反正以后用不着了,就全给哥哥们吧!”祝平安只说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但她没说是什么错。无论她们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
看来真是要了命的错误。
最后她们没点成男模。
会所经理亲自接待的她们,经理说她们点名要的几位已经安排了其他工作。乐意说那就让哥哥们都过来,站成一排,让她们挑,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