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
“我想知道,自然会花心思去打听。”
“那我若是被人抓住了呢?”
“国公府内会有人去帮你,如果你们二人都被发现了,那我也救不了你,你只能安安分分待着,再等着嫁进谢家了。”庄衡有些急了,“你不是说不让我嫁进去的吗?”谢容与却不急不缓地笑了,“你原先不是不急么?”说罢他又道:"真要逃不出来,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去抢婚了。”“可惜我并不喜欢这一套,所以四小姐不如谨慎小心些,自己逃出来。”庄衡忽然接收了这么多消息,一时有些发愣,有些放空地思考着。谢容与却以为她是有些不情愿,靠近了去看她的神色,“不乐意?是不乐意用这种方式逃出来,还是不乐意逃婚?”她这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他挑眉,正准备开口,却听见房门被叩了叩。庄衡这才意识到外头还有个谢容止。
上次也是,谢容止总是同他们一墙之隔。然后她总是像在做何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心虚,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她不像身边的这位反派,做这些事情得心应手,享受其中,并且面不改色心不跳。
于是她立刻紧张起来,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静道:“三公子?”谢容止道:“你都量好了吗?”
庄衡刚想说不,但想想说了后,他恐怕又要问自己那为何不出来了,于是只能道:“没有。你若是等得急,要不就先回去吧,我这儿兴许还有些时候呢。”他立刻道:“无妨。我只是想进来陪你一起量体。”她迟疑了一下,婉拒道:“这不大好吧,男女授受不亲,量体到底是件私密之事。”
但她说完这句话便觉得有些讽刺。
确实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么方才为何谢容与会帮她量体呢?所以庄衡觉得,混乱而模糊的关系不能用正常的道理或教条去约束或定义它,因为有它的存在,就又天然存在一套为它独立运转的逻辑。譬如现在,谢容止甚至不可以进来,但谢容与却可以亲自替她量体。她和他都在名为私通的这个混乱关系的独特逻辑里,人就又会变得疯狂而大胆。
但庄衡再大胆,也不会大胆到不回谢容止的,因为她怕他会直接闯进来,到时候便不太妙了。
谢容止顿了顿,不死心心道:“那也好。不过,四小姐量体时应该也有些无趣,不如我来陪四小姐说些闲话解闷儿,如何?”庄衡也只能说好。
下一刻,谢容与便在她耳畔道:“下次见面,可就是你逃出来了之后了。她还没回答,他便已经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腾空抱起,让她坐在了桌上。那桌后便是一扇窗,桌旁便是方才谢容止叩响的门。谢容止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听得清楚,因为他就在她的左后方开口说话。他们这是真真正正隔着一面墙,一扇门。
她的背脊抵着那扇窗,但她不敢动弹,因为一动,那桌连同窗一起,便会发出吱呀的声响。
“等你嫁进来后,虽然府中有规矩,但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每日晨起应当是卯时四刻,因为府中要在正堂共同用早膳。用早膳前也要去拜见爹爹和阿娘。不过你若是实在想要多睡一会,便大可告诉我……”谢容止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庄衡来不及去听清,只是仍直直地坐着,仰着头去看谢容与。
她发髻上的一根钗顺着滑落,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被震得身子一颤,但那木窗却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吱呀声。谢容止听见了,有些疑惑地瞥了眼木窗。透过那木窗,依稀能看见两个人的身影,于是他停了停。
庄蒋紧张着,大气都不敢出,心跳猛烈。
但谢容与却根本不以为意。
他没有去管那根掉落的钗,没去管木窗,更不在意停下来的谢容止,只是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手仍扣在她的腰上。
脑后的发髻因为那根钗而滑落下来大半,青丝如瀑。他的手从腰肢缓缓上移,最后落在了她的后颈。他隔着青丝轻轻捏住它,逼着她仰头,好方便他去找她的唇的位置。他也算熟门熟路,于是庄衡立刻便迎来了一个带着仙萸香的吻。这香平日里最是冷冽,但今日在他们二人的唇齿相依间,也染上了情欲的味道。他咬着她的下唇摸索着,细细碾磨着,尽数吞下她急促的呼吸,辗转轻咬。她不可避免地颤抖着,于是脑后的青丝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蹭着他捏住她后颈的手臂,像是隐晦的挑逗。
谢容与忽然觉得,这倒是更带着旖旎的情欲。窗外似乎是落了雨。
五月里落雨很是常见。
他的吻从唇上移开,再一路向下。
窗外的细雨似乎汇成了一条河,尔后是一方池塘。庄衡看见,塘中是一片不尽的荷。
木窗的吱呀声固然可疑,却忽然就都融进了这雨声里。一滴浑圆的雨落在了荷叶之上,将坠未坠,却极尽缠绵地滚动着,一点点碾过荷叶上细密的叶脉。湿润的水汽连同那滴雨一起,沿着叶脉游走,往更深去。
那枝荷最后接不住那滴雨,于是它便坠落下去,最后停在了某处。那处是她的守宫砂。
布尺落下,在二人凌乱的衣衫间交织,像是两人从一开始便纠缠不清的命运。
谢容止的声音忽然又响起,“月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