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拿走藏好,莫要让国公府的人发现了。等你逃出去后,总要有些银两藏在身边。”庄窈推了她一把,“快去吧,让淡月把那包裹给你。”她摇头,哽咽道:“我不要,你让我再陪陪你,不好吗?”她却笑着道:“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庄衡抹了把泪,她知道庄窈不愿她看着自己离开,于是想让她离开。她就算再不舍,也只能起身。
淡月将那包裹递给她,她刚拿过来,便看见谢道全走了进来。他狐疑地瞥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最后只是道:“庄四小姐不如先出去吧,我同你阿姐有话说。”
就算庄薇再怎么不满谢道全,他同庄窈也是夫妻。于是她只能应了声,慢慢抱着包裹出去了。
她失魂落魄地抱着包裹站在角落,脑袋放空着,心里空落落的,她根本没看见谢容与也在房外。
不知等了多久,她忽然听见谢道全的声音,“四小姐,你阿姐方才给你什么了?”
她警惕地抱紧了包裹,“这是阿姐留给我的。”“不会是银两吧?难不成还有首饰?”
他未等庄衡回答,便直接道:“我知道你们二人姐妹情深,可你也要知道,她的银两或是首饰,都不是她的,而是谢府的。无论如何,都应该还给谢府,她可没有权利决定把这些送给谁。”
“姊婿,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把这些还给我。”
“我不要,这是阿姐留给我的。”
谢道全蹙眉,“你也知道,我不是舍不得这些东西,只是,她也不能随意把这些交给你。”
她忍不住道:“阿姐还没走,你就要同我算这些吗?”他叹口气,“无论如何,今日这包裹你不能带走。”“这是阿姐给我的,我凭什么不能带走?我要把这些留着做个念想。”“这些东西如此贵重,你留着做什么念想?你必须把这些留下。”身旁却有人淡淡道:“堂兄。”
两人皆抬眸,这才发现是谢容与。
他面色略有倦容,对着谢道全叹道:“堂兄,我并不是要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我平日里虽尊称你一句兄长,却发现你的一举一动都上不了台面,着实丢咱们谢家的脸。为了这么区区银两,就在堂嫂的房外争执不休,我倒不知说什么好了。你既然如此缺银两,那等会便去我房中,我给你补上,如何?”谢道全立刻低头道:“逸安一片好意,为兄心领了,但实在不必了,我怎么好意思。”
谢容与轻嗤一声,略有些不耐道:“不好意思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听你说这么久,我也早就不耐了。”
他有些尴尬,却只能诺诺退下,还没来得及离开,便听见有婢女从房中出来,慌慌张张道:“夫人方才去了。”
虽然庄蒋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难受得像是被人揪住心口了一般,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发冷,似乎正在冰冷的湖水中下沉。她浑浑噩部地往后退了几步,蹲了下来,半晌才开始落泪,紧紧抱住了那包裹。下人们顿时便开始忙碌起来了,庄衡用余光看见谢道全进了房中,尔后便是一阵吵嚷声。
又过了片刻,谢容止似乎也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庄衡身上,叹了口气,却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道:“四小姐,节哀顺变。”
她无暇顾及他,没有说话。
他又道:“你冷吗?需要我给你披件衣裳吗?”她缓缓摇头,但还是没有说话。
谢容止在此处待得也甚是无趣,总觉得自己好歹来了,安慰的话也说了,那便可以离开了。于是他又等了等,最后温和道:“那你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我先离开了,若我能帮上忙,你尽管来找我。”尔后他便施施然离开了。
庄衡当时想,庄窈和阿娘的命运多么相似,都是遇到了凉薄的夫君,都在生产时落下病根,最后逝世。
一想到这点她就很难过,她也听不进谢容止说的话。谢容与却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他耐性十足,拢着袖,她在屋檐下蹲着,他便撑着把伞在雨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