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燦突然抬手将王元妹护在身后：“小心夺舍！"可是话音未落，他却怔住了，老者的虚影正在自行消散，每一片飘散的光点都包裹着一缕残留的黑气，悄然蒸腾。

“大师！"王元妹挣开江燦冲向前，却扑了个空。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禅师含笑合十的身影，那抹超脱生死的微笑，在彻底消散前对她深深作了一揖。江燦突然闷哼一声按住肩膀。他方才被邪灵抓伤处浮现出2字印，只见那狰狞的伤口边缘竟晕开丝丝缕缕的金光，魔气被逼退，灼烧般的剧痛竞渐渐化作温润的暖意。

少年惊疑不定：“这老和尚竟然临消散还要帮我祛除魔气？”王元蚌想说点什么，但是却觉得很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少年的手指正轻轻梳理着她的青丝，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娘子。"她听见有人在唤她。

那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贴在耳畔。她睫毛轻颤，缓缓睁眼。檀香幽幽，锦帐低垂。王府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一切都在提醒她，她回来了。

烛光之下，那张脸俊美非凡，分明是今世的容颜，却与梦中那个少年重叠交织。

江燦见她醒来，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要去看她的脉搏。他的手那么温暖，那么灼人，这温度顺着脉搏一点点传来，让她回过神来。原来浮生一梦，竟将那些同生共死的年岁，那些她以为早已湮灭的前尘，都真实地展示出来，前尘旧事，再活一遍。那场大梦何等的真实。

她看向江燦，露出个微笑：“小狐狸。”

这一声唤得百转千回，像是穿过前世血火，踏过忘川风雪，终于在此刻，轻轻落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