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器。刚一打开门,晏澄洲的眼睛就亮了。
各式刀、枪、剑、戟都盛放在武器架上,甚至还有斧钺、双锤、弓弩、长鞭、棍棒等物。满室都是冷然的银光,即使只是放在架子上,也觉得有凛凛杀气扑面而来,仿佛还能听到刀剑铮铮的鸣声。晏澄洲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杆银枪上。
那银枪的木杆是乌木做的,枪身泛着淡淡的银光,枪颈系着一穗红缨,虽然立在兵器库的角落,却十分显眼。
晏澄洲情不自禁地将它拿了起来。
晏守川笑着跟在他身后,“筠哥儿喜不喜欢?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用吧!以后这间兵器库也送给你了。”
晏澄洲拿着银枪的手一抖,转头看他:"真的?可是、可是您…晏守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咧嘴笑了起来:“哈哈!伯父老了,不服老也不行了!说不定以后,连拿剑的力气也没有了,这些兵器放在我手里,岂不是白白浪费?还不如送给你小子,说不定将来还能派上用场。”晏澄洲默然。晏守川戎马控惚数十载,受过无数的伤,中过冷箭,挨过刀砍,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这一次对战北雍,说不定真的是他最后一次上战场了也难怪他要带着自己去荆州。
想到这儿,晏澄洲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望向晏守川的眸子泛起点点微光,“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糟蹋了这些好兵器的!”晏守川愣了半响,随即大笑道:“好!有你小子这句话,伯父也就放心了!”
两人出了兵器库,晏守川叮嘱晏澄洲道:“我先进宫,去向陛下请旨,准你同我一起去荆州。你在府上老实待着,别光顾着练枪,也花些心思想想怎么说服你祖母。”
晏澄洲连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进宫去吧。祖母那里我会想办法的!”
南邺皇宫傍锺山而建,王气蒸蔚。
整座皇宫的屋顶上均覆着金色琉璃瓦,画梁玉栏,五脊六兽,飞瓦连薨,无一不精雕细刻,巧夺天工。参天柱础上镶嵌着青鸾雀鸟和五爪蛟龙,显出巍峨的皇家气度来。
晏守川已经提前跟皇帝打了招呼,他在宫门外下了马,便有皇帝身边的近侍前来接应。
嘉宁帝身边的大太监刘广德拿着拂尘,领着几个小太监在门外等候,他向晏守川行了个礼道,“晏将军,陛下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还请晏大人随咱家来。”
晏守川颔首:“劳烦公公。”
御书房内,嘉宁帝端坐在桌案前等候,明明比晏守川还要小几岁,两鬓却早已斑白。只有一双狭长的眼睛含着光,显出几分霎铄来。晏守川一进屋,就闻到室内一股浓浓的药味。他在嘉宁帝的案前撩起衣袍,俯身跪下,叩首道:“微臣晏守川,见过陛下。陛下近来身子可好?”嘉宁帝清了清嗓子:“不怕晏卿笑话,朕不比晏卿,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晏守川忙道:“陛下刚到不惑之年,正是宝刀未老,臣哪里敢跟陛下比?”嘉宁帝捋了捋袖子,笑道:“那朕就借晏卿吉言了。”晏守川寒暄了几句,索性直奔主题:“臣今日觐见,乃是想同陛下举荐一人,就是臣的侄子晏筠。”
嘉宁帝微微一笑,“哦?就是那个嫉恶如仇,成日在城内打抱不平的金陵晏四郎君啊?″
晏守川拱手:“承蒙陛下夸奖,正是舍侄。那小子的武艺是臣教的,只可惜没用到正途上。没想到,那小子干的混账事竟传到了陛下耳朵里,臣实在惭愧。”
嘉宁帝大笑:“晏卿何必自轻!晏四公子性格直爽,快意恩仇。是你这个当伯父的教的好,朕又怎么会怪罪?”
“多谢陛下抬爱,不过,那小子明年就要及冠,却一直没个正经样子。臣心想,趁着臣还提得动剑,带得了兵,把那小子也带到荆州军营里历练历练。他弟弟还小,将来臣老了,也有个人能接替臣的衣钵,替陛下继续守好这南邺的江山。”
嘉宁帝怔愣了片刻,“这……晏公子还小,又是第一次上战场……晏守川笑道:“内侄也不小了。臣跟随陛下打仗的时候,也就比内侄年长个几岁。”
嘉宁帝呵呵笑道:“晏守川啊晏守川,你让朕说你什么才好?你明知道,这次朕让你领兵,朝中就已经是一片哗然了。有多少人上折子,劝朕夺了你的兵权!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脸跟朕请旨,把你那侄子也带去荆州,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晏守川安的是什么心?”
晏守川跪在地上,沉默不语,仿佛早料到了嘉宁帝的反应。嘉宁帝厉声道,“朕准你去荆州,已经是顶着莫大的压力,你知不知道朝中的人是怎么说你的?狼子野心,恐成藩镇之患!你一个人去不够,还要再带一个晏家人去!你让朕如何自处?!”
“晏守川!你,是何居心?!”
嘉宁帝手中的茶盏被他摔碎在地,瓷片四溅开来,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刘广德双腿一软,跪倒在嘉宁帝的跟前,“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陛下!!"晏守川跪直了身子,抬头直视嘉宁帝,“臣是何居心,难道陛下不清楚吗?”
晏守川的声音极其平静,“臣知道陛下不相信臣,可哪怕陛下疑臣有反心,臣还是坚持如此。”
嘉宁帝气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