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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厉声问道:“我问你,可是你将马车的车辕弄坏的?”她平日甚少流露出这样的情态,可毕竞是将军府出来的,面色冷起来,还是能唬住不少人。

那小乞儿眨了两下眼,道:“不是。”

话音刚落,宋湘灵冷笑一声:“我问的是车辕,你倒先往左车轴的方向瞟,如此明显,你还要否认么?”

窦晚道:“把他送到衙门去!让官差们好好查查他是何居心,和刚刚那婆子是不是一伙的!长安街上本就不让行乞,我们没有报官驱赶,已是网开一面,你倒好,反而还对我们的马车动起手脚来,真是胆大包天!”小乞儿已被两个护卫摁住,宋湘灵不欲与他多话,上了马车,只道:“若真是乞丐,自然不会不知这一条街不让行乞的规矩。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乞儿。听了这话,压着那乞儿肩背的两名护卫都意识到,手下的身躯似僵了僵。李芜道:“少夫人,我先送您回府,并将此事报给公子。你们押他去衙门。少夫人放心,若真是图谋不轨,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窦晚同宋湘灵一道上了车,忍不住赞叹:“好厉害,见微知著。”宋湘灵让车夫先送窦晚回丞相府,亦笑道:“还是你提醒我,说这条街不让行乞,否则我还想不到那么深。”

窦晚或许只将这件事当作出行路上的小插曲,过了便过了,可是宋湘灵却不得不想深一些。

还是等李芜将这件事汇报给容翊淮,听听他的反应再说吧。“容大人,你所说的事情,我的确不知。此人的确先前在我们这做事,可是他签的不是终身契,若想另谋高就,我没有道理拦着,不是么?”贺来钱庄内,古色古香的红木架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头放着些从各大拍卖行淘来的玩意儿。容翊淮走过,看了眼视线右边那樽玉石佛像,栩栩如生。他倒是正好记得,这佛像当日在千金竞拍卖行,拍出了天价。没想到,竟是在这贺来钱庄内。

也就只有兖国公手下的钱庄,才能有如此赚钱的生意。“是吗?"容翊淮的视线转回方赫的面上,见他依旧那副弥勒佛般和气生财,实则极难套出实话的脸,道,“我以为,方老板不应该舍得那么轻易放他走才是。”

方赫笑道:“我当然挽留过。可是他年轻志气高,还想去其他行当试试。我贺来钱庄留不住他,与其看他人在心不在,倒不如爽快些一拍两散。”“此人去了哪,方老板可知晓?"小厮来上了茶,容翊淮看了一眼,亦是极好的雨后龙井,“是还在盛京,还是回了家,亦或是去其他地方了?”“容大人还是别为难我。"方赫道,“您问的这些事,我真不知道。人既已离了我这贺来钱庄,谁又知下落如何。”

容翊淮淡淡起身:“可惜。”

见他欲走,方赫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亦起身送客。谁知两人没走几步,容翊淮却又道:“我说可惜,此人若还在,或许还能当你们钱庄的中流砥柱。方赫脚步一顿:“他死了?”

“我可没这么说。方老板怎就想到最坏的可能了?"容翊淮淡淡瞥了一眼。“不怪我想到这里,只是刚刚容大人的话,着实让人心里一惊。“方赫又恢复了那宠辱不惊的模样。

散发着袅袅香气的门庭,李芜跨过门槛,匆匆走进。一见容翊淮,李芜压低声音,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同他讲了。谁知还没讲完,只说到那车被动了手脚的事情,容翊淮便紧张起来,漆黑的眸子满布焦急:“她怎么样,有无受伤?”“您放心,车夫警觉,发现不对后赶忙让少夫人和窦姑娘都下了车。我们已经找到了疑犯,是个乞儿。此时已经将他押送至衙门。公子,可要去审一审?容翊淮一听宋湘灵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沉吟片刻后,忽然道:“那乞儿多大?”

李芜想了想:“看起来约摸十岁的样子。公子为何这样问?”“这便巧了。"容翊淮回身看了眼装潢精致的贺来钱庄,“死掉的那个钱庄账房,正好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

“这么小的孩子,在牢里撑不了几天。“容翊淮意有所指,“看好他。”“是。"李芜道,“衙门那座牢房,虽比不上刑部和大理寺监牢那么密不透风,关几个小毛贼还是没问题的,公子不用怕他逃脱。”“我不是怕他逃,我是怕,有人进去。“容翊淮道,“备车,我去一趟将军府。”

今日不知她是否受了惊吓,他终究是不放心的,还是去亲自看过才好。李芜听了他的话,面色却是一肃,明白了他的意思。若这小乞儿真的与在查的案子相关,那他很可能会和那贺来钱庄的账房先生一样,死于非命。

两炷香时间后,容翊淮到了将军府。

正好便看见了,正同阮芪一道坐在花树下,吃冰点的宋湘灵。他看了那玲珑剔透的瓷碗中堆着的小山包般的碎冰,又看着上面淋着的杨梅汁和牛乳,还有一层装饰的小圆子,不免皱了皱眉。一瞬便忘了自己的来意,上前两步,将她面前的冰碗推至一旁,道:“没记错的话,你这个月的日子也快到了,还这般不挑剔地吃这么多冰的,不怕到时腹痛?″

宋湘灵还一口都没来得及吃,面前令她食指大动的冰碗便被移走了,她很是不悦:“这么热的天,我只吃一碗,没事的。”可是一抬眼对上容翊淮的眸子,心里便又有些发怵了:“那,半碗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