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渊源。
李崇润安静听完,凝睇着缨徽。
突然无恨无怨,只剩空空洞洞的森凉。
他信谢世渊是君子。
但他亦太了解缨徽。
她憎恶的、折磨的、甚至亲近的。
都未必走进她的心。
只有被她完整且隐秘地藏在心里的,才是最珍重的。谁人都不配知道,不配触及。
多么病态的占有。
李崇润恍然。
他总是憎恨缨徽接二连三地背弃。
憎恨她的薄情。
但其实她本不是薄情之人。
只不过她所钟爱。
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人并不是他。
纠缠日久,终于大白。
李崇润在心底连连嘲笑自己。
谢世渊浑然未觉:“我诚心为都督解围,唯愿都督善待吾妹。”易州一夜之间易主。
让谢世渊震惊,却也清醒。
他根本无力护送缨徽安然抵达鞅竭。
乱世中的藩镇势力远超他想象。
这样姝色无双的姑娘只有在强者身边才能无恙。薛昀眼见两人即将达成协议,气急败坏。
想再往缨徽身上泼些脏水,谁知还未来得及说话。李崇润怒而视之,“拖出去,就地斩杀。”裴九思上来拖人,缨徽拦住。
“他喂阿兄吃了碧水丹,若无解药,阿兄只有三月寿命。”李崇润冷血地问:“那又如何?”
缨徽看看谢世渊,又看看薛昀。
急得冒出冷汗:“七郎,救救我阿兄吧。”李崇润凝着她,长久不语。
他的神色甚为平静。
心中恨意却是凛然。
恨不得掐死她。
我阿兄?倒真是亲密啊。
他算你哪门子阿兄!
原来你不是没心肝啊。
只是你的心肝尽在别的男人身上。
李崇润倏然冲她微笑:"徽徽。”
他伸出手,碧玺扳指流转着幽凉的光。
缨徽十分惧怕他。
却不得不将手搭上,被他拢入怀中。
那抹笑始终挂在李崇润的脸上,口口漪。
他的手抚摸过缨徽的脸颊、下颌。
停留在她细长如玉的脖颈。
裴九思看得心惊。
抢先一步:“娘子,孩子可安好?”
李崇润霍得僵住。
对呀,还有孩子呢,他竞忘了。
原来他也并不十分喜欢孩子。
当初的欣喜,不过庆幸于终于绑住了她。
多么愚蠢,多么可悲。
为祭奠这份患蠢,总得要这一对狗男女比他痛苦千百倍。缨徽亦惊醒。
为抓住一根稻草,珍爱地捂住肚子:“孩子好好的,七郎,我会把他生下来。”
用他换我的阿兄一命一一李崇润为她补齐话语。“好。“他松开了她。
这么死,未免太干脆了。
留着,慢慢玩。
他的笑容愈加和煦,像一个温良仁善的郎君。命人将薛昀带下去,严密关押。
并给镇北将军薛绍去一封书信。
做完这些,李崇润彬彬有礼地冲谢世渊道:“烦请谢郎君跟我回幽州,余事从长计议。”
谢世渊别无选择。
幽州军很快拔营。
后方不稳,李崇润不便在此久留。
不同于夜袭时的策马疾行。
归途李崇润改乘马车。
他搂着缨徽作乐。
因她有孕动不了她,不碍别的,总有办法迫她发出些暖昧且破碎的声音。他没给谢世渊准备坐骑。
让谢世渊如大头兵随着马车行走。
那些声音总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烈日当头,他的脸色惨白如霜。
几番规趄,险些摔倒。
多亏裴九思及时搀扶住他。
缨徽从席榻滑下来。
绣帏被风掀起一角,正看见阿兄狼狈的模样。她拢住破碎的衣衫,瑟瑟道:“七郎,求你给阿兄一匹马吧,他的身子受不了。”
她低垂着头。
蓬乱的发丝顺着颊边滑落,遮不住的雪肤上斑迹点点。李崇润微笑:“好啊,他既走不动路,就让他来与我们一同乘马车吧,这马车宽敞得很,坐得下三个人。”
缨徽本能摇头。
怎能让阿兄看到如此狼狈的她。
李崇润的笑容愈加灿烂。
摸了摸她丹若樱桃的唇,“既然这你也不愿意,那就卖力些伺候我,若是我舒坦了,就送他去坐囚车。”
谢家郎君,早已沦为阶下囚。
尊严又如何抵得上性命。
缨徽豁出一切。
如其所愿,迎了上去。
行军至深夜子时,李崇润才下令安营。
他用披风裹住缨徽,抱她进帐。
欧阳夷正等着给缨徽把脉。
这些日子虽殚精竭虑,但身体未受苦。
胎像倒是稳当的。
不过……欧阳夷瞥见缨徽露出的一截藕腕。老脸微红。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
出来对李崇润道:“孩子落地前,你莫要太过分。”李崇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