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到地面倒也不算高,撑死了三米。
可那地下便是假山,上头的石头锋利尖锐,人要是摔上去,非要被戳成筛子不可。
可千钧一发之际,仓颉从后头拉住了她。
只是轻微用力,便将宋里里拽回了屋顶。
宋里里惊魂未定,拽着仓颉的胳膊没松,要抬头时,却被仓颉给按进了怀中。
那惊如擂鼓的心跳声,就这样直接贯入了她的耳膜。
那声音实在太大,撞得宋里里六神无主,竟连推开仓颉都忘记了。
“你……”许久,宋里里终于稍微找回了神智,轻声开口想说点什么。
可回廊那头已经传来籽棉的声音,“小姐,小姐?”
宋里里下意识应了声,而后才想起来,自己如今还和仓颉在一起呢。
籽棉过来,不就正好看见她和仓颉抱在一起了吗?
可这份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在籽棉过来之前,仓颉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而几乎是刚离开,籽棉便也走了过来。
她看见了站在屋顶上的宋里里,大惊失色,“小姐,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快下来!”
担心宋里里下不来,籽棉还去旁边家丁住的屋子搬梯子。
可等回来时,宋里里已经下来了。
籽棉赶忙上前检查,确定宋里里没有摔伤后,松了一口气。
继而又叮嘱,“小姐,知晓你会武功,但以后还是别爬这么高了,你刚才是跳下来的吧,你瞧,手帕都飞出来了!”
宋里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自己那方手帕挂在树枝上。
心下瞬间了然。
所以,仓颉刚才突然将自己摁在怀中,是因为蒙面的手帕掉了,怕她看见真面目吗?
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竟然这么怕她看见。
宋里里回神,三两句话将籽棉给支开后,又重新上了屋顶,将那件外衫给拿回了自己的房间。
下次遇到仓颉,她再把衣裳还回去吧!
可,真的还会遇到吗?
仓颉实在太神秘了……
*
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籽棉打着呵欠正在院子里洒扫呢,宫里便派了人来,说是三皇子邀宋里里进宫做客。
宋里里走上前,拉着太监的手往屋里走,“公公大早上就来肯定累了吧,快进屋歇会儿。”
说话时,她从腕上褪了只镯子下来,悄无声息地塞进了太监手中。
太监方才还冷冰冰的面庞,忽然就变得悦色起来。
“就不歇着了,今日圣上在演练场上考察皇子公主们的长进,皇后娘娘惦记着宋三小姐您,便要咱家来领着您进宫也去凑凑热闹呢。”
原来是这样。
宋里里沉吟片刻,然后换了件衣裳,便随着那位公公进了宫。
到了宫中的演练场,徐皇后早已经到了,旁边是一身浅黄色衣裳的三皇子。
瞧见她,三皇子小跑着上前,欢天喜地的,“里里姐姐!”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三皇子却特别喜欢她,说话声中也带着几分亲昵。
但宋里里到底是臣,总是要受规矩的,便还是福身行礼,“臣女宋里里,见过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将她扶起来,“里里姐姐,你上次教我的剑法很厉害,还有那把木剑,我都快用碎了,你再给我做一把新的好不好?”
“三皇子喜欢,我自然从命。”宋里里应道。
而三皇子显然是早就等着这话了,刚说完,便招呼人送来了一捆木头和好些匕首。
那小脸蛋儿激动得红扑扑的,“里里姐姐你来挑,给我做个最厉害的木剑出来!”
宋里里看着面前的那些木头,有些哭笑不得。
她弯腰挑了块红酸枝木,这木头硬,但没那么沉,不至于挥几次剑就累得胳膊酸痛。
正打算开始雕刻时,徐皇后却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笑意盎然,“里里,不必管他,今日是叫你过来热闹热闹的,哪能叫他把你给累着了啊。”
“母后!”三皇子鼓起腮帮子,气得跺脚。
宋里里则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忧臣女,只是做个木剑而已,要不了什么功夫,也不累的。”
“那也回头再说,来,把匕首放下,坐在本宫旁边。”徐皇后盛情邀请。
宋里里在心中腹诽。
自己就是不想过去挨着她坐,所以才想找个无人角落自己削木头玩的。
眼下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乖乖坐在了徐皇后身旁。
徐皇后热络地拉着她说话,都是家长里短的,宋里里也就敷衍地应和着。
正聊着,宁贵妃和凌水洲也走了过来。
徐皇后立马开口,“罢了,本宫也不能总留着你说话,去吧,你和世子殿下坐那头去,正好也说说话。”
听闻这话,宁贵妃的眼底几乎淬了毒一般。
“皇后娘娘,臣妾今日有好些话想叮嘱水洲,还是让里里先陪着你吧。”
徐皇后拂袖,“母子之间,何时说话不行,再说世子殿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