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量欺瞒官家,一眨眼的工夫变成别人的妻。“"卫霄问,“我能怕什么?”
兰云锦语塞,脸颊潮红。再没有像此刻更要命,更丢颜面的时候了。她伸手抵住卫霄胸膛,推他走。他却愈发嚣张,垂头扯开她的衣襟,蛮横钻进去。
兰云锦吃痛,攥紧他肩膀的衣料,险些要低吟出声。卫霄留下牙印做记号。
“今夜换回去,不准蒙骗我。”
窗外,桂圆兴冲冲地喊道:“卫将军,找到了,四姑娘找到了!”“卫将军?”
“我看着将军上了小公爷的马车。"福子热情地说。“郎君,卫将军估计不放心,又回咱们的马车去找漠玉。”裴业揭车帘,卫霄那厢起身,下了马车。
大大大
月牙斜挂,影影绰绰。
东厢房的灯盏如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眸,闪烁其光。卫霄回将军府,便邀裴业煮茶夜谈。
竹炉上,茶壶咕咕地冒烟。文柏手捏巾帕,提起茶盖,道:“桂圆说今日宴席的膳食油水重,属下给郎君和将军煮了黑茶,解解腻。”两杯茶盏搁在案几,不触碰就觉烫手。
中间一盏灯,幽幽的火苗散着橙皮般的光,柔和地映在桌案。卫霄慢条斯理地端茶盏,放在手边,问:“你后日回洛阳?”他从没同情过谁,也不轻易去可怜别人,今日却生了恻隐之心。这和战场杀敌军不同,敌军纵马拎刀,见了他们猖狂贪婪,烧杀抢掠的凶相、蠢样,莫说可怜,卫霄就这一个念头,该杀。最初接裴业他们来将军府,卫霄说不上讨厌裴业,单纯不喜欢而已。今日识破妻子的事,卫霄倒明白那天裴业为何唤云英的名字。在宴席上,裴业看完云英姊妹的画,魂不守舍,大抵是被刺激的。裴业释怀地笑:“此番在外借宿数月,若后日不走,天气渐热,路上多有不便。”
卫霄不善说客套话,诚挚道:“你若明年要在长安考试,到将军府住吧。”裴业眉目阴郁,辗转想着,将军府、长安,他都不愿来了。这一生不如安稳地蜷缩在洛阳城,承袭荫封,赡养母亲,蹉跎岁月。云英的妹妹,不应被他拖累,他要担起责任,另想办法,还她自由。他以茶代酒,敬卫霄,道:“谢姐夫照顾。”子夜,琼华院的小丫鬟相继歇息。
枇杷守在房门前,打着呵欠,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后日,五姑娘回洛阳,今夜娘子跟她含泪告别,两人在房内说体己话。玉蝉说夜深了,送五姑娘回去歇息。
须臾,卫霄到院外,青石挑着灯笼,给他照明路。枇杷打起精神,等卫霄准备进房,小声说道:“郎君,嬷嬷说你今儿个宴会吃了酒,不能跟娘子行周公之礼。”
其实这话是玉蝉教给嬷嬷的。
张夫人一心盼着让娘子有身孕,若想生个身体康健、聪明的娃娃,郎君要戒酒,娘子要吃药膳。
卫霄止步,说:“知道了。”
他推门而入,不顾走路是急是快,只迫切地往里间走。女子着素色衣裙,坐在案旁,怏怏不乐。
身份被拆穿,这厢房没有别人,兰云锦不想笑则不笑。并且,她衣襟下还有卫霄这讨人厌的牙印,隐隐泛疼。兰云锦偏过身子,不看卫霄。
卫霄见她的神情,知晓姊妹俩换回去了。
她躲着他,躲一寸,他就追一寸,直到像白日,逼得她寸步难行。兰云锦跌坐在床榻上。
卫霄问:“躲什么?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扯谎吗?”兰云锦有些恼,阿姐今夜全和她说了。
卫霄此人若放在荒山野岭,便是野兽也要吓破胆,畏怯近他的身。他猛不防就咬你一口,恐怕一口还不够他吃饱的。兰云锦仰脸,欲要说话,可他果然袭击过来,把她的话吞进他的嘴中。卫霄在吻她。
很不儒雅的吻,先是闯,撞,要她的牙齿不由地张开。后是生涩摸索,放慢动作,湿润润,一点一点蹭着,卷起她的舌头。兰云锦咬住卫霄,报复他那排牙印。
她不是他的对手。
兰云锦倒在绵软的被褥上,她也变软了。任着卫霄吻她,自上而下地吻,他并非粗犷的男子,知道哪里要轻些,可他又确实可恶,知道哪里重些,她也不会不舒服。
卫霄嘴唇停在牙印,他舔舐着,观察着。
原来牙印刻在妻子的身上,是这模样。
“疼吗?"卫霄怜惜地问。
他的手指来回抚摸妻子被咬的这片皮肤。
他白天是冲动了些,可若不冲动,今夜的情形便是另一种了。兰云锦哼了一声,似乎不怎么疼了。
卫霄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后背挨过两刀,中敌军埋伏,摔下马,胳膊骨裂一一他最了解要如何处理伤口。
兰云锦的衣裙悄然褪去,卫霄连日来的情念化作獠牙。“嬷嬷说了,今夜不行。”兰云锦握住卫霄的手腕,说道,“我也吃醉酒了,不可大意,若有意外…要如何是好?”
兰云锦道的是实话,尽管此事让人欢愉,可万一有了身孕,追悔莫及。卫霄却问道:“吻也不行?”
兰云锦一时悟不出卫霄话里的意思,然而他的吻已经细细碎碎地掉落。她轻颤着,等意识到不对劲,忙要逃离,用脚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