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影密卫的护卫下,缓缓驶向天师府。
然而,就在车辇即将抵达府邸门前,拐过最后一条街角之时。
一道青衫身影,如同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般,悄然出现在了车辇前方,微微躬身,拦住了去路。
正是小圣贤庄的二当家,颜路。
“停车。”
秦牧的声音自车厢内淡淡传出。
护卫的影密卫统领立刻打出手势,整个仪仗队井然有序地停了下来。
“天师大人……”
统领来到车窗旁,低声请示。
“无妨,尔等散开,在此等候。”
秦牧平静道。
“喏!”
影密卫们训练有素,立刻向后退出十数步,将空间留给了秦牧与颜路。
秦牧并未下车,只是掀开了车窗的帘子,目光落在外面神色略显焦虑的颜路身上。
“颜路先生,何事寻贫道?”
颜路快步走到车辇旁,脸上带着几分苦笑与无奈,拱手道。
“天师恕罪,颜路此次前来,是关于师兄伏念之事。”
秦牧眉头微不可查地一挑道。
“伏念先生,可是有何想法?”
颜路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担忧道。
“不瞒天师大人,我与子房虽已将利害关系与大师兄言明,但……”
“大师兄他,依旧坚持要在罗天大醮之上,向天师大人讨个说法,他认为,儒家乃圣贤之道,不应屈居于任何道统之下,更何况是成为太一门的附庸。”
“颜路与子房虽已受封护法神,但终究难以动摇大师兄心意,子房已先行前往墨家,欲请燕巨子出面斡旋,只是至今未归,不知结果如何……”
“故而颜路冒昧前来,想请天师大人看在同为人道的份上,届时若大师兄言语有所冲撞,还望……”
“还望天师大人能网开一面。”
听完颜路的话,秦牧沉默了下来。
伏念……
这个老顽固,还真是有些难搞啊!
秦牧揉了揉眉心,心中有些烦躁。
他本意是想整合诸子百家之力,共同应对地府之变与阴阳家的威胁。
儒家作为百家之首,其影响力巨大,若是能将其顺利纳入道庭体系,好处不言而喻。
因此,他并不想与伏念彻底撕破脸皮,更不想直接动用什么强硬手段,或者那些旁门左道的术法去对付他。
毕竟,伏念也算是一方领袖,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团结的力量。
可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轴呢?
非要在罗天大醮这种关键时刻跳出来搞事?
若是张良那边,燕丹没能说服伏念……
难不成,真要当着天下百家的面,跟他来一场辩经?
秦牧嘴角抽了抽。
辩经论道?
开什么玩笑!
道爷我前世就是个半吊子道士,忽悠忽悠香客还行,跟儒家领袖辩论经义?
那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吗!
他不擅长这个啊!
这伏念,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麻烦!
就在秦牧感觉有些头疼,思索着该如何应对之时。
异变陡生!
唰——
数道快到极致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车辇仪仗之前,拦住了去路。
“保护天师大人!”
护卫在侧的影密卫统领厉声爆喝,数十名影密卫瞬间反应过来,拔刀出鞘,身形晃动,结成战阵,将秦牧的车辇牢牢护在中央,警惕地盯着前方那几道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
然而,不等影密卫们上前。
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气,如同实质的寒流般,自那为首的身影身上轰然爆发。
嗡——
空气仿佛都在这恐怖的杀气下凝固了。
那数十名身经百战,意志坚定的影密卫,竟在这股杀气的冲击下,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脚步瞬间冻结,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只见那为首之人,一袭黑衣,身形挺拔,脸上带着一张遮掩了半边面容的狰狞面具。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佩戴的那柄剑!
剑鞘古朴,却掩盖不住其内里散发出的凶戾之气!
尤其是那剑鞘的末端,在夕阳的余晖下,倒映出点点令人心悸的寒芒!
鲨齿!
是鲨齿剑的剑鞘!
流沙,卫庄!
而后那为首的身影,抬起手,掀下了脸上那狰狞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冷峻异常,却又带着一丝邪魅与桀骜不驯的面容,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车辇之中的秦牧。
漫天杀气倒卷而回,随后在颜路惊愕不已的目光中。
这位名震七国,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流沙之主,鬼谷传人,竟然缓缓地,朝着秦牧的车辇,躬身抱拳。
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流沙,卫庄。”
“拜访。”
“大秦天师!”
车辇之内,秦牧看着车外那道负手而立,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