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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忽然响起了欢呼声。

校医室里还有几个正为通关手续做检查的人,被光线吸引,都到了二楼的窗边,一边惊叹,一边拿出终端录像。

被许多人围观,水母明显更加兴奋了,结束了一切动静之后,在半空中转了个谢幕般的圈,触须弯出一个鞠躬礼的形状。沈希真沉默了一会儿,像马戏团的观众一样伸手鼓了鼓掌。……居然是、这种性格吗?

她不禁又抬眼看了看尤莲的面容。

像百合花一样纤细,比珍珠还要无暇一一但是会顶着染成七种颜色的头发蹦迪。

演出结束,二楼的观众也依次缩了回去,过道恢复到原先的寂静,相亲的氛围感稍微回来了一点点。

尽管一个当事人没有这是相亲的实感,另一个拒绝用相亲来描述这场会面。“很新颖,很新奇,很有想象力,我以前从没见过。”沈希真履行了合格观众的职责,问道:“现在我能”她指了指水母。

尤莲再次将它抓至面前,眼睛发亮,连连点头,身后的辫子一下下的晃动:“当然当然。”

飘飘荡荡晃了半天的水母停了下来。

沈希真犹豫着伸出了手。

考虑到水生精神体惯常的害羞性情,她本想循序渐进,先远距离观察,再尝试触碰,尽可能避免应激现象。

但看完刚才那一番表演,她很难再把害羞和水母联系在一起。摸一摸,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沈希真向前伸手,慢慢的,指尖触碰到了水母的伞盖。好凉。

凉凉软软。

像果冻一样,很富弹性,没有想象中的重量,手感类似在摸一捧漂浮的水。沈希真好奇地用指尖戳了下淡紫色的伞盖。就在这时,水母突然爆出一阵亮光,警示灯一般,让她下意识停了动作。怎么了?

这里不能摸吗?

没有等她想出原因,水母就摇摆着在半空中跃动了下,触须拧结,以一种很混乱的方式卷在一起,像乱糟糟的荧光线头,每一根的末端都微微颤抖着。糟了,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可以摸。

沈希真自觉闯了祸,正要将手收回,一根触须突然缠住了她的手指,触感还是凉凉软软的,但缠得异常紧。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一条触须缠上之后,水母的动作停了几秒,见她没有甩开,立刻兴奋起来,砰研地闪着光,剩下的所有触须都开始奋力往手指上爬,伞盖也迅速地钻进了手掌心。

沈希真还没有反应过来,水母就已经一整只躺进了她的手里,如同一个硅胶做成的捏捏。

捏一下还会叽叽叫的那种。

…应该真的会吧,毕竞它很会配音。

钻进掌心之后,水母先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每根触须都牢牢缠住手指,物种似乎已经变成了章鱼。

在确认沈希真不会把它赶走之后,水母才一点点探出头来一一虽然它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头,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动作--并将触须松开了一点,很有规律的左右晃动起来。

伞盖也开始在她的手心里蹭来蹭去。

好想……

不,不行,还没到那种关系……可是好想捏……沈希真艰难忍住了捏一捏的冲动,只用指腹蹭了蹭凉凉的伞盖。水母顿时受到鼓舞,更加卖力地蹭了起来。它的伞盖和触须都很软,虽然战斗的时候会变得坚韧起来,但现在完全只是一捧水,蹭人的时候,自己会先软软地弹几下。沈希真一方面觉得满足,一方面也感到有点违和。一只精神体看起来像水母,摸起来像水母,那它就该是水母没错。可是水母会这样与人互动吗?

有点太热情了,而且这种状态…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其他的精神体上看见过。

……犬科动物?

这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而且挥之不去。

沈希真沉默下来,想告诉自己是错觉,但偏偏越看越像,她尝试着将手伸远,把整只水母都收入眼中,却发现这种即视感反而更强烈了。好像小狗啊。

水母狗。

发光热舞自带音效版。

沈希真又搓了搓柔软的伞盖,抬头看向尤莲,有点想询问他培养精神体的方式。

虽然从这种情况上来看,更值得探讨的应该是他的性格。这就是反差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