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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不知道是不是回答,没等沈希真再问一句,就钻进手指下方的一块小小的空隙里,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沈希真摸摸它,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再深究原因,开始在精神图景里四处寻找起来。

当务之急是找到蓝琦。

经过之前的几次意外后,她也总结了经验,思考过如何才能抓住崩溃前的黄金十秒,将哨兵的状态控制住,用外力让精神图景不再崩塌。

对于向导来说,这样的办法虽然复杂,但还是能想出不少的,只可惜每一个都无法控制在十秒之内——哪怕是最简单粗暴的精神结合,都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沈希真对深层疏导确实有点恐惧,但就像和蓝凇说的那样,也确实没有那么严重,只要能解决这个障碍,她很乐意贡献一份力量。

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既然蓝琦能够控制住精神图景,不让它那么快崩塌,时间的问题就能够解决了。

沈希真捧着小鸟,一边在精神图景里穿行,一边呼唤着蓝琦的名字。

她有点担心刚才的意外重演,因此没有使用精神力探查,仅凭肉眼搜索着,直到走进树林深处,才在中心的一棵树上看见了蓝琦。

他看起来就状态不太好,与精神体一样闭着眼睛,倚靠在树干上,右手紧紧地捂住额头,正在持续地散发出精神波动。

控制住那道裂缝的果然是蓝琦本人。

沈希真走到树下,仰头看了一会儿,然后由内而外地沉默了。

糟糕。

忘记鸟类的习性了。

好高啊。

如果树干没有这么光滑,她还可以尝试爬上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硬要爬树的话,恐怕会先把自己摔晕。

还是只能依靠精神力了。

沈希真四下望了望,将小鸟放在一丛较矮的灌木中央,然后伸出手轻轻贴在了树干上。

经过对诸多意外的思索,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式——或者精神力本身可能有些问题,但时间紧迫,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改变精神图景的结构,接触到蓝琦才行。

但愿不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

树叶微微摇晃着,精神图景中安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

蓝琦逐渐清醒过来。

那阵剧痛刚出现的时候,他很快就丧失了思考能力,混乱的脑海一片空白,因黑翅鸢受伤而引起的种种焦虑、惊慌、恐惧,都全部被尖锐的疼痛所取代。

昏沉的视野里,唯有远处向导的身影。

某种会引起疼痛的东西,正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精神力随着修复交融在一起,那种东西也就流进了蓝琦的精神深处。

他用仅有的理智弄清了那大概是什么。

杂质。

混在流水般清凉的精神力里,却像烧红的铁钉那样恐怖的杂质。

如果从外界袭击,或许还可以抵抗,但它们以向导的精神力为媒介溢散,让人根本没有防备的机会。

喀嚓喀嚓的碎裂声,同样在蓝琦的脑中响起。

他的精神图景正在崩塌。

哪怕是在纯粹的空白中,这种感受也那么明显,但剧痛撕扯着理智,他甚至分不出精力去恐惧。

向导却非常紧张。

她小心捧着黑翅鸢,手指越收越紧,凉凉的指尖陷进羽毛深处,在中空的纤细骨骼上轻轻滑动,每一下都传进了蓝琦的脑海中。

不再使用精神力后,也没有更多的杂质从她的手心流出,触碰这个动作变回了原本的纯粹。

但是,在深刻的痛苦里,向导的触碰反而变成了另一种不协调的“杂质”——轻缓,舒服,指尖偶尔敲击骨骼,会引起非常细微的酥麻感。

蓝琦像抓住稻草一样,紧紧追随着这些感受,以此扯住理智的丝线。

直到痛苦减轻。

非常突然、没有预兆的减轻。

那些杂质在精神图景里缓缓流动,试图侵袭每一个角落,也确实在所有地方都散布了等量的疼痛。

但当它们与向导间的距离超出到某个限度时,就突然像无法自控的磁粉一样,混乱的飘动了一会儿,齐齐朝向导的方向回流。

当初是怎么流进精神图景里的,现在又被怎样收了回去。

蓝琦骤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在疼痛减轻、理智回笼后,他立刻察觉到了天空上的那道裂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它牢牢控制住。

幸好这并不难。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危机似乎已经过去了,只是……

蓝琦模模糊糊地想,这真是他经历过最复杂的一次治疗了。

——不过,沈希真目前并没有这种想法。

她很有职业素养,不会因为遇到一点麻烦就放弃,实在想辞职的时候,摸摸可爱的精神体们,精力就能恢复一大半。

对她来说,小动物们简直是移动的能源站。

想到这里,沈希真转头看向灌木丛,在枝叶中央,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的鸟儿正歪头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模样专注,深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

好可爱。

而且看起来很聪明。

沈希真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低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