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他以柄(2 / 3)

不一样了。

季尧年笑着看着那道剑疤,心情也好了不少。

“爱卿这般模样,甚好。”

苏翎眼睛微闪,看着她放松的模样,心里也愉快了不少。

谁料,下一秒他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下,身体的反应让他当下就抱住了出脚的那人。

看着对方气红的脸,苏翎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滚!”

青年不敢有什么动作,但他有预感,如果今天自己走了,那便不可能再靠近她了。

没有哪个主君会留下一个看过自己弱点的人在身边碍眼。

苏翎知道,他必须再向前一步,哪怕这一步必须要押上自己的全部。

于是他赌了一把。

赌那个人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惜。

哪怕那个人拿剑指着他,斥责他狂悖忤逆,他也没有动。

“苏翎,你找死吗?”

“殿下。”

他看着面前持剑那个的人,心却比之前的任何一刻还要坚定,他一字一句道:“臣不愿离开,还望您允准。”

季尧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她知道自己此刻是真的动了杀心,但握着剑的手却抖了。

她明白,自己做不到。

此时此刻,苏翎并无过错,是自己太心急了。

于是她只能闭着眼,尽力将内心的暴戾情绪压了下去。

“苏卿……你就这么喜欢跟着孤?”季尧年笑了,似乎也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既然如此,那这东西便赏给你,以后若是孤发病,你第一个便要给孤递上来,时时刻刻陪在孤身边,若哪日孤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那我定要用它亲手杀了你。”

太子的眼神不似玩笑。

“多谢殿下赏赐,臣……感激不尽。”

苏翎接过剑,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怀里,像是害怕季尧年反悔,还有些担心地将剑往身后藏了藏。

季尧年头更疼了,他图什么?

这人居然比自己还有病。

随手抽了一册书扔到苏翎脸上,然后她指了指自己寝宫的方向,对他说:“既然不想走,那便跪在门口,给孤读,若是让孤发现你偷懒了,那你明天便从东宫滚出去,从此别再孤面前出现。”

见他不动,季尧年还以为苏翎是舍不下自己的面子,心里觉得受辱,不肯去跪,于是她便笑着准备梳洗就寝。

“殿下。”

青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开口叫住了她。

季尧年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苏翎则是起身大步迈到她身边,拽住了她,然后用自己那双可怜的狗狗眼盯着她看:“殿下,您指的那个位置离床榻太远了,给您守夜不方便,您也听不到我读的声音,不方便监督我,我可以再近……”

“滚!”

她果然猜不到这厮在想什么。

季尧年要崩溃了,苏翎这人是没有脑子的吗?怎么就非要在这种时候缠着自己?

见太子生气了,苏翎只好略显憋屈地跪在了离她两丈远的地方,然后翻开书一边瞧着字,一边不错眼地盯着帐子里的人。

只是不小心走神读错了一个字,那帐子便被人掀开,对着他劈头砸下一个软枕。

“要是不识字,便滚回家再去读两年书。”

苏翎有了刚才的教训,脸被砸到了也不敢躲,只能将分心的本领用得更加认真,他故意放慢了读书的速度,争取不读错一个字,然后更加肆意地盯着那人看。

纱帘后的人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他一时间盯着入了迷,嘴里念书的速度也就愈加慢起来。

不多时,又一个软枕对着他的肩膀飞来。

“嘴里是含了石子吗?怎么读得这么慢?”

苏翎又挨了一枕,这次学乖了些,于是他睁着眼睛加倍认真地读了下去,只能趁着换气的瞬间瞟两眼前方的人。

“若是不想要眼珠子了,那便挖了下酒。”

这次,第三个枕头对着苏翎的脑袋就冲了过来。

帐子的人忍无可忍道:“背过身去,把这册读再十五遍。”

青年被砸了,但鼻尖却能闻到那软枕上的熏香。

一想到这是太子用过的,他骤然红了脸,动也不敢动,生怕再惹恼她继续扔下去,太子就没枕头睡了,于是苏翎只好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读书。

一开始脑子还算清醒。

或许是殿中的暖香熏人,到了后面,他竟迷迷糊糊地抱着太子殿下的枕头睡过去了。

翌日,苏翎从地板上醒来,他看着身上的薄被和怀中的软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自己警觉性降低了,还是为太子如此爱重自己而感到高兴。

还没等他缓两秒,他就看见了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太子。

“睡傻了?”

季尧年将浸湿了的巾帕扔到了他脸上,见苏翎跪在地上,心里有些不舒服,本想开口让他起来,但想起昨天的疯狂,她索性放飞自我,用鞋踢了踢他曲着的腿。

“还不起来?苏卿你真是好大的架子,难不成是在等着孤亲自服侍你?”

苏翎将眼下的血痂处理好,便听见了她的话,于是有些激动伸出手道:“真的吗?臣……臣还有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