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越想心里越乱,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片,巨蟒藏在层层叠叠的被褥之中,只能看到黑蛇的尾巴。
它呼吸平稳,似乎还未醒来。
“蠢蛇,已经快中午了,还不起吗?”
明鸢想走到床边去叫他,没想到差点被掉在地上的蛇身给绊倒。“变那么大只做什么,真是占地方。"她骂骂咧咧地抱起有自己腰那么粗的蛇身,想将他放到床上去,没等她碰到,怀里的蛇尾便突地一个用力,将她卷到床上。
清冷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在其中。
蛇鳞贴在她的额头上,凉得让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蠢蛇?"她推推他的脑袋,想要坐起来,“别闹了,我还有正事想和你说,是关于组队的事,这非常重要。”
换作平时,他早就已经松开她变成小蛇了,但这次不知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尖牙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明鸢心心里咯噔一跳。
这些日子她早就被他卷过无数次,除第一次外其他几次都像是在玩闹,可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气息却远比他们初见时要可怕得多,令她忍不住想起那只被墨玉劈成两半的半妖。
若是被巨蟒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的时候,他会不会害怕得哭出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砰砰乱跳不止的心跳声,想试着用主仆契约去束缚他,可还未等她寻找到制服他的方法,便感受到脖颈上传来湿润的诡异感觉。蛇信子划过在她白皙的颈侧,蹭去她不慎落在身上的草药,腰上的蛇尾一点点收紧,将距离拉近。
他们再次变得密不可分,甚至还要更紧密一些,因为就在刚刚,明鸢再次感受到了那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不对,是俩两……
她忍住心底的羞耻,用力按住他的后颈,气息不稳地警告道:“蠢蛇,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们种族都不同,是绝对不可能的!给我死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那句“不可能"触怒了他,缠在她腰上力道猛地收紧,下一瞬,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向她脖子咬去。可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时生生停下,一直蒙在眼眸上的水雾也逐渐散去,他恍惚地盯她片刻,突地将蛇尾松开。
明鸢想起身问他刚刚是在干嘛,不等靠近就被他警告地回头“嘶”了一下,她不敢再上前,只能站在一旁看他变成小蛇消失在房间里。“真是的。"明鸢难得没上去追他,骂骂咧咧地在桌前重新坐下,“莫名其妙地闹什么啊,要有下次看我不阉了他。”
“唉,养灵兽真难啊。有机会再去问问小陶该怎么办,春天真是太讨厌了。”
她将脸埋进掌心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算给师尊写信平复平复心情,可拿起笔后却不知该如何落下,再多的文字都瞬间变得苍白无力,除了问好外再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从前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随随便便就能写下上千字的家书,将信笺上的每一处都占满,明明没有写下思念二字,字里行间却处处都是对他的想念。可现在,当明鸢回过头看时,竞震惊地发现信上写的大部分都是和蛇有关的事,提到自己的少之又少,更别说什么想他的事了。她总不可能真的和师尊聊那只想咬他的蠢蛇。可她也舍不得把信撕掉重写,毕竟那么多字呢,写起来也不轻松。但她还能把信寄给谁呢。宗门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见过黑蛇……等等,硬要说的话,倒是还有一个。
明鸢摸摸下巴,刷刷几笔将名字改成墨玉。“废物师弟亲启,你的蛇被我养的很好,它也很听我的话,你不用太嫉妒我,毕竞天赋摆在那里,你想学也学不来。”一想到墨玉看到这封信后可能会被她气得原地吐血,她就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不过,炫耀完了,还得说说正事。
她思索片刻,又在信的结尾添上一句:
“听说灵兽去势后对修行更有利,我想把它阉了,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