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鸡儆狗没用,就杀猴儆鸡(1 / 2)

沈昱璋不是个喜欢酗酒的人。

这次宿醉,到晚上才醒来。

他看着周遭熟悉的环境,已经想不起来是怎么回来的了。

窗外的明月高悬,他从榻上起来才发觉肚子已是饥肠辘辘。

“竹七。”

“你醒了。”

竹七没有进来,一座屏风之隔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姨母怎么在这里。”沈昱璋的声音有些僵硬。

自从这个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姨母来了后,他鲜少和她碰面。

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和母亲一模一样的人。

母亲是为了给他挡剑,才被人一箭穿心。

他看着母亲在慢慢闭上了眼。

看着父亲赶来怒斩了围剿的十几个叛军。

那个雨夜就像噩梦一样,缠绕了他整整三年。

当年母亲让祖母带着他和弟弟妹妹坐车直奔皇城。

她和护卫驾车佯装逃出城。

他悄悄爬上了母亲的车,他跟父亲学了好几年的功夫,他想帮忙,想保护母亲。

午夜梦回,他常想。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不是母亲就不会死了。

“还不饿吗?”

姨母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饿、饿了。”沈昱璋拢了下身上有些皱皱巴巴的衣衫,才走了出来。

他却有些愣在原地。

烛火昏黄,坐在书桌边的女子,那双凌厉的眼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她翻动书页的手指压住已经看过的地方。

抬头看向他的时候,顺手拔下头上的素玉簪子夹在书中充当书笺。

“赶紧吃吧,宁儿刚让人送来的。”

沈昱璋宽大的衣袖下,手指颤动了一下。

将发簪当挂签,他只见过母亲这样随性……

“你是谁……”

谢青禾一愣,随后站了起来,“你觉得我是谁。”

沈昱璋不自在地扯了下唇角,“对不起,看到姨母就想到母亲……”

谢青禾揭开食盒,“还是热的,你先吃。”

一碗清粥,两碟小菜,还有一碗醒酒汤。

沈昱璋,“多谢姨母,现在太晚了,您回去休息吧。”

谢青禾放下筷子,“我不打搅你,只说两句。”

“钥匙和对牌是我拿的,我给了宁儿,她身为沈家女儿,却连最基本的人情来往,御下之术都不会。”

沈昱璋摸了下袖袋,已经空了。

谢青禾看着他的动作继续道。

“你是兄长,现在宁儿学着掌家,你无需给她什么支撑,但也不要成为她的阻碍。”

“宁儿是沈复……沈府的长女,将来所嫁都是高门,若不学会些手段,将在在后宅如何自保。”

“我……我怎么会成为宁儿的阻碍……”

沈昱璋的声音弱了下来。

在他的心里,宁儿一直都是小孩,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过宁儿该学着掌家了。

“你明白就好。”

谢青禾又从袖袋里抽出一本账册,“府里这么多年的账,这里都是我摘捡出不合理之处。”

“以及,这是你同意潘秋华卖掉的两处祖产。”

沈昱璋看着摆在眼前的账本和地契。

他却抬不起手来去看。

谢青禾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个从小调皮捣蛋,叽叽喳喳的小孩儿已经长大了。

他不会像宁儿一样把心事都写在脸上。

“璋儿,你已入仕两载,你应当知晓宅妇人之间的复杂一点也不亚于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沈昱璋立刻抬起头来,“姨母的意思我明白。”

“宁儿纯良,侯府毕竟不像咱们家简单,是该早点让她学会掌家御下,还是姨母想得周到。”

谢青禾见他不愿戳破,目光落在那本账册上,随后笑了笑。

“你明白就行,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沈昱璋看着姨母离开的背影,才缓缓抬起手来。

他的手指放在账本上写的那个“沈”字上。

小时候他写字是父亲教的,只是他没有什么耐心。

直到他写的字实在没法见人,母亲才开始一笔一画地教他。

他的手指抚过那个沈字,眉头渐渐凝重。

为什么姨母的字迹和母亲的一样……

……

“碰!——”

一只瓷盏碎在门槛边。

“什么叫别家府也是这样!”沈薇宁满脸的怒容。

“这么喜欢别家,你还留在国公府做什么!”

跪在地上的小厮看似恭敬,可眼睛却瞥向一边,好像主子的怒火全然和他没有关系。

外面还时不时有几个人路过。

都是看热闹的。

小厮转过头来,“大小姐,小的不过说了两句实话,您何必这样大动肝火。”

沈薇宁咬着牙,这些刁奴这些时日的刁难,她怎么会不明白是谁的授意。

突然间处处都开始要用钱。

后花园里的那个秋千都坏了那么多年,甚至都爬上藤蔓。

现在都要找她报账修葺!

沈薇宁现在知道,她的后退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