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没必要大费周章才对。江淮之笑笑:“殿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文瑶不敢苟同,直道:“好,我明日会去见她的。”夜里,魏璟从御书房回来,文瑶前去侍药,将明日去宴会之事告知了他。魏璟并没有说什么,只道:“明日本世子兴许顾不上你。”文瑶明白他在担心会有像煜王那日的询问,怕她应付不了。她坦言道:“小人只与周姑娘见面,并不会久留,殿下不用担心。”魏璟瞧了她两眼,满不在乎道:“你自有能耐,本世子何故担心,自作多情。”
自前那日夜里之后,面前的人对她侍药施针都不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与侍弄的言语,所以他这般语气,文瑶反倒觉得正常。面色平静,丝毫不以为意,也不反驳,依旧专心施针,像个没事人一样。案前的人也如最初时一样,也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可不知为何,到了一半没了耐心。忽然让她停下,然后穿起衣服,冷脸道:“出去。”文瑶也不多问,拿走东西,嘱咐早歇息,转身离开。翌日宫宴,温贵妃派了嬷嬷来请文瑶。
因她并无家世,担心她身份尴尬,便让她陪着温贵妃同去。文瑶哪敢应下,这样的举动,几乎让她承认了自己与魏璟不清不白的关系。只让嬷嬷回去,自己行去宫宴。
温贵妃的生辰宴每年都办得热闹,多是邀请的朝中女眷,也有些如江淮之等年轻的士子,故而此时的朝露宫别苑喜庆洋溢,热闹一团。众人围着温贵妃说贺词,送礼,随后便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处赏花赏景。文瑶算着时间,见周云月到了,她才露脸走向人群中。周云月在远处的假山亭里等她,文瑶过去时恰好碰见了刚从温贵妃殿里出来的魏璟与江淮之。
“殿下,江大人。“她盈盈一礼,规矩礼数做了个全。面前的两人却是缓了好几息才让她起身。
无他,只因文瑶今日与平常大不相同。
檀色素罗褥,团花纹齐胸罗裙,天水碧纱披帛,身姿玲珑,温婉姝丽,将那张好看的脸衬得越发显眼,好似当真是哪家的贵女,浑身气质无有不合。与她平日素净得不能再素净的衣裙比起来,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江淮之视线收回,说了一句:“周姑娘尚在前面等着舒姑娘。”魏璟目光不遮不掩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神情淡淡,不发一言,绕开了她。
但眼下其实也不只是他们,这样的生面孔突然出现,便有许多道目光接二连三地落在了文瑶的身上。
高柔与华阳郡主更是早就注意到了,两人视线紧紧随着她,见文瑶今日特地打扮过,心里都觉得鄙夷。
高阳郡主不屑道:"昨日祖母派人去请,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身份微小没见过世面,怕失了礼数,今日却打扮成一个狐媚样,当真是装模作样!”高柔没说话,目光看向文瑶的背影,又缓缓看向魏璟,袖中手帕缓缓捏紧。周云月见文瑶今日的打扮,也是不吝啬夸道:“这身衣裙很适合你。”通常襦裙多少会显宽大,但文瑶这身不仅贴合她腰身,就连颜色也十分相配。
她知道大抵不是文瑶自己挑选的,笑道:“宫中嬷嬷到底有心了。”文瑶转移话题,“你如今也有快五个月的身子了,何必跑这宫里一趟,累坏了自己。可是有人为难了你?”
周云月摇头:“无人为难我,来去自如。只是我想来见见你。”文瑶问:“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她心道如今在章王府,里面的大夫太医未必会尽心,便是从中使了手段也未可知,故而有些担忧,抓起周云月的手,便要探脉。然而却被反握住,周云月拉过她的手,也问:“我无妨,你在这宫里可还习惯?″
不知为何,文瑶总觉得周云月今日待她比以往还要熟稔些,看她的目光也有些许的不同。
文瑶缓缓抽回手,笑说:“我不过是个治病大夫,每日把脉送药,没什么事。”
“那就好。”
周云月起了身,要去花园里走走,文瑶便也陪着。两人绕过假山,走到人少处时忽然跌跌撞撞跑来个丫鬟,直直跪在两人跟前,“周姑娘,求您去帮帮我家小姐。”
周云月认得面前的人,是永宁候家三姑娘身边的丫鬟,“你家小姐怎么了?”
丫鬟哭声道:“王爷醉酒……欲对我家姑娘.…….”周云月脸登时冷了下来,这位三姑娘过去时常同她参加过花宴,为人极为老实,若是被章王看中,岂能逃脱。
她想也不想,就要过去救人。
文瑶拦住她,转头对丫鬟道:“她大着肚子如何去帮你,你该去求救旁人,别在此耽误了。”
丫鬟点头,赶忙跑去喊人。
周云月却是一脸发急,只想着去救人,她撇开文瑶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跟着我。”
文瑶谨慎道:“今日是温贵妃的宴会,想必王爷不敢如此,你且等等再看。”
她总觉得有些不安,不想让周云月去。
周云月执意要去:“你不知情,他向来狂妄轻浮惯”虽不想周云月有事,但文瑶心里也清楚章王是什么德行的人,也有些担心。她先嘱咐周云月的丫鬟:“速速告知温贵妃。”然后才道:“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适才那丫鬟所指的地方,就在不远,禀报及时用不了片刻就能将人喊来,文瑶倒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