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我吵架的底气到哪里去了?”
“对别人就这么怂吗?”
第一次被星野春烟吼的时候,五条悟是很茫然的,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习惯了伪装自己,无论是身份还是情绪,都是如此,那些听起来尖锐刺耳的争吵,似乎是她第一次展现出真正的自己。“不过,狐狸精′这个词还挺可爱的。”
五条悟突然话锋一转。
听到这句话,春烟的眼珠转了两圈。
她用手推着少年的胸膛,从他怀里抬起头,然后注视着墨镜后那双眼睛。那抹露在墨镜边沿的苍蓝色,氤氲着美丽的霞光,有一种五彩斑斓的感觉。“……可爱?“春烟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形容词。她从没想过,这个词还能和褒义词画上等号。“春烟在动物园里见过小狐狸吧?”
“尖尖的耳朵、亮晶晶的眼睛、充满光泽的皮毛……特别是那种白色毛毛的狐狸,最可爱了。”
“怎么会被人当做贬义词呢?”
少年的语气里流露出的疑惑不像是假的,他好像真的理解不了,为什么要用“狐狸精"这个词来骂人。
“好高兴。”
她站在他的面前,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
“小悟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这样说的人。”
春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旁人用来形容母亲的。随着她渐渐长大,这个词又被用来形容她自己。她原本已经在这些指责中变得麻木,也慢慢接受了自己会和这个词绑定的事实。
但现如今,这一切的负面情绪都被五条悟的话推翻。或许,在五条悟的眼中,她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这一刻,春烟突然回想起,十年后的源春烟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一一“他会变,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爱你。”
“就算这样你也不会后悔的话,就去改变吧。”那时,星野春烟有些不懂,为什么未来的自己明明已经走投无路,却依然不后悔改变了五条悟的命运。
她有时会默默祈祷,自己在水晶里看到的那些未来都不会成真。身份暴露之后,春烟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没有继续留在咒术界的勇气了,更没有继续留在五条悟身边的意义。可是,现在的她重新找到了意义。
“小悟,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和你结婚之后,我还可以继续做辅助监督吗?”……哈?”
五条悟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啦……"春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稍微问一下。”
她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慢吞吞地在沙滩上往前走了两步,又说:“我只是觉得,比起花嫁修行的任务,辅助监督的工作做起来还算顺手。”春烟轻轻地踢了踢沙滩上的小石子,石子落入泛着白沫的浪花之中,瞬间就消失不见,就像她越来越弱的声音似的。“你、你把话说清楚!”
突然兴奋起来的少年,一个跨步就迈到了她的前面,然后侧弯着上半身,与她的视线几乎平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她:“你什么意思?你要回高专?还有,你愿意和我结婚?″
听到他说出“结婚"两个字,春烟的脸颊突然变得红了一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面前的少年,然后又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五条悟兴致冲冲地绕到了她的面前,重新弯着腰,去看她的脸。墨镜在他的鼻梁上滑下来一截,苍蓝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就像一只充满了好奇心的小猫咪。
“真的?结婚?和我?你愿意了?"他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是,我不想搬去五条家,“春烟眨了一下眼睛,又说,“也不想像十年后的我那样,辞掉辅助监督的工作。”
她不会再考虑别人的看法,无论是五条家还是源家,她都不在意了。说话难听又怎么样,给她贴上无数难看的标签又怎么样,只要五条悟不是这样想她,那些难听的话和难看的标签,都不足为惧。“说好了,”五条悟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边拽着她走,一边说,“我同意了,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回到公寓之后,五条悟轻车熟路地走进玄关,在杂物间里翻出了她的行李箱,动作麻利地开始帮她整理行李。
“怎么了?"春烟有点茫然,问他,“你装我的行李做什么?”“回东京,"五条悟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继续收拾着东西,又对她说,“今晚坐新干线回去,明天上午去交婚姻届,下午就回高专。”他的动作堪称“神速”,生怕晚了一秒,星野春烟就又后悔了。春烟就这样一脸茫然地,被他牵着来到了新干线的车站。带着绿色箭头的镰仓站牌,挂在车站的月台上方。一切都显得那样匆忙且慌乱。
五条悟穿着学生制服,单手提着她的三丽鸥行李箱,这种怪异的搭配让许多人忍不住侧目。
完了,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二十代狐狸精带着清纯帅气的男高中生私奔了。春烟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莫名有些无奈。但奇怪的是,与以往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同,现在的她甚至有一种隐秘的骄傲感。
她低着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然后更主动地挽住了身旁少年的手臂,倚靠在他的身上,亲密无间的氛围,瞬间索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