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日的晚饭来的比以往早些,魏妳用完饭不久,就被两个丫鬟催着沐浴,然后换了套崭新的极亮眼的衣裙,冬尽本还要替她梳妆,被她拒绝了。若他今夜真要来,她确实该衣着得体些,但上妆倒是没必要了,没得让他以为她真的对他有什么心心思。
时间缓缓流逝。
烛火下,魏姆盯着自己这身藕粉色衣裙,开始后悔了。哪有人夜里穿这么隆重的?
这不摆明了是在等他!
再者,她突然有些害怕,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他上次在狼圈外说的话。下次在寝房再做这种事,明白?
魏姆越想越觉得不成,砰地站起身走向衣柜,欲换套衣裳。最好看起来笨拙些,叫他生不出那样的心思。可就在她打开衣柜,在里头翻翻找找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这套就挺好的。”
魏妳手一僵。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闭上眼咬了咬唇,做足心理准备,缓和好面色才缓缓转身,可一转身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额间撞的生疼,她不由嘶了声。
褚燕低头看着她,伸手浅浅揽了揽撞进怀里的纤细的腰身,意味不明:“这么着急?”
魏姆……”
她咬牙:“殿下走路没声音吗?”
褚燕音色不变:“难道不是你走了神?”
魏婢无语凝噎。
好像确实如此。
“你的衣裳…就这点儿?”
“好歹是侍郎府的姑娘,这料子,未免也太.…次了些。”魏姆….”
她一时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在褚燕手掌中打了个转儿,快速将衣柜门合上。然下一刻,她就被抵在了衣柜上。
他的手掌还放在她的腰间,人却已俯身欺来,在她耳边道:“你勾引孤。魏姆对这话已经分外熟悉了,她试图反抗:“臣女没有。”这回她没欠债,稍微有些忤逆的底气。
褚燕沉默了许久,淡淡道:“你转过来与孤说话。”他们此时的姿势虽亲昵,但他并没有紧贴身她的身子,而是留了一拳的空隙,但若再保持这个姿势,他怕是连仅剩的这点君子之风,也保不住了。他从来没有否认,也没有忽视过自己对这个女子的欲念。魏姆也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不妥,她尽量轻缓的又在他手掌中转了过来。可是…
现在这样,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一抬头额头就能碰到他的下颌。
所以她不敢抬头。
褚燕低眸看着怀里的人,眸色渐沉。
欲念似乎并没有减少。
两厢沉默片刻后,褚燕的视线划过女子的藕粉纱裙:“你在等孤。”若他没记错,这种蓬蓬软软的款,应该是宫宴级穿的?魏姆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下意识否认:“这是丫鬟挑的。”“嗯?”
褚燕:“有什么区别?”
魏姆…”
贴身丫鬟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与主子一体,好像确实没什么区别。“孤换个问法,丫鬟为什么要挑这套?”
魏姆心道,那还不是怪你太有钱了。
于是,她如实道:“风十八说殿下拥有金山堆堆。”金山…堆堆?
倒是像风十八会说出来的话。
褚燕想了想,就明白了:“所以,你想要孤的钱财。”魏姆无力道:"丫鬟挑的。”
“喔,你的丫鬟想帮你要孤的钱财。”
魏妳闭嘴了。
褚燕轻笑了声:“你想怎么要?”
魏姆抬头无辜的看着他。
“行,你的丫鬟想让你怎么要?”
魏姆心中一叹。
这茬是绕不过去了。
她破罐子破摔:"臣女要,殿下就给吗?”褚燕:“那得看你怎么要。”
魏:"..…”
得,又绕回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清了前账。”
对于这个,魏姆已经想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得出答案,遂问:“恕臣女愚笨,不知何处欠了殿下?”
褚燕:“可听过云蚕锦?”
魏姆先摇了摇头,又点头:“似曾有耳闻。”听闻此乃贡品,千金一匹。
“可有见过?”
魏姆坚定摇头:“没见过。”
褚燕轻笑了声,食指搭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抬起:“不,你见过。”魏姆被迫抬头,眼里却满是茫然:“臣女…不曾见过。”她连金子都没见过,千金一匹的料子,她上哪儿见过?褚燕好心提醒:“几日前,有个穿着云蚕锦的人,来过你的院中。”魏姆还是想不到。
她没认识过那么有钱的人,除了眼前这个。然后,太子下一句话就让她如被雷击,僵在当场。“你烧了他的衣袖,他来找孤赔。”
魏姆当即瞪大双眼:”
宋淮!
他那天穿的是云蚕锦?!
他是疯了吗,出来查案穿云蚕锦!
“孤赔了他五百两黄金。”
魏姆不可置信的看着褚燕。
樱唇颤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出声。
“多,多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