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地开口,她紧紧盯着谢寻芳脸上的表情,一句一字说,“村口老槐树下,有个老太太躺在藤椅上,晃啊晃,也不知道她冷不冷!”
“兴许是看月亮吧。”
闻言,谢寻芳脸色都变了,她极艰难地笑了笑:“你们看错了吧。”“那老槐树下,哪有什么老太太?”
“嘎吱”一声,里间的门开了。
谢寻山眼底泛着红走了出来。
“阿山!"陈嘉义忙上前搀扶他,“谢爷爷…”谢寻山再也控制不住,脸埋在陈嘉义的肩膀上,他压抑着哭声:“他……他!”
“没事没事!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谢寻山的肩膀抽颤着,陈嘉义边哄边拍着他的脊背,几分钟后,谢寻山抬起脸。
“你们,要进去看看吗?"谢寻山看向姜韫等人,“我跟他说,我交了新朋友,他说,想见见你们!”
姜韫走到谢寻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伤口还没好,注意身体!”里间很昏暗,几乎只点了一根极其微弱的蜡烛,刚进入屋子,姜韫就闻到了一股皮肉腐烂的气息。
靠墙的炕上,被子凸起一团,隐约躺了个人,炕上的人面朝着墙,艰难地呼吸着。
每呼吸一次,就发出一阵短暂,痛苦的呻吟。“谢爷爷?"陈嘉义靠近炕,小声地唤了一声。炕上的人听见了,很是艰难地想要翻过身来,谢寻山忙上前,帮他翻身。“阿山啊?”
“你回来了?”
谢老爷子病得迷瞪了,他拉着陈嘉义的手,一声声叫着阿山,叫着乖孙孙。谢寻山眼泪又不争气地继续往下掉。
“阿山阿……你……别怪你姐姐,你们……你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啊!”
谢寻山吸吸鼻子,说:“您该休息了!”
他,无法原谅谢寻芳!
谢老爷子吃了止疼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谢寻山把蜡烛搬了过来,放在床头,而后小心翼翼地掀开厚重的棉花被褥。被褥上粘着破碎腐烂的皮肉,一块一块的,随着掀开的幅度变大,谢老爷子喉咙里溢出不成句子的呼叫。
被子全部揭开后,就见他的下半身基本已经腐烂完了,肥硕的蛆虫在蠕动在烂肉中,隐约可以窥见下面的白骨。
“这病,一开始,是从脚上烂的,后来,一点点的,整个下半身都烂完了,现在,已经开始烂肚子里的内脏了……“谢寻芳站在一边,她用袖口抹了抹眼角,断断续续地说。
“这病,怎么…”姜韫盯着炕上那半截腐烂的躯体。所有人都看向她,姜韫继续说:“症状有点像挂在洞顶的蚕蛹。”“还真是……“毕有方说,“蜡烛给我!”谢寻山捧了蜡烛递给她,毕有方凑近炕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嘟囔着:"古怪!”
“这的确是被裹进蚕蛹才会有的症状,可为什么,谢老爷子皮肤上没有一丝白毛?”
“难道是进化型的感染?"姜韫猜测。
“进化?”
“蚕蛹有进化阶级之分,会不会感染也有进化阶级之分呢?”“我发现你脑子还挺好使!”毕有方越想越觉得有理。“他这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姜韫看向谢寻芳。谢寻芳犹豫了一会儿,说:“这……”
“明天得问问族里的叔叔伯伯,平日我也不在岭南,都在浙闽!”“那,村口大槐树下那个老太太,你总知道吧?“姜韫又问。谢寻芳看了眼谢寻山。
谢寻山皱了皱了眉,说:“你瞒不了他们,遮遮掩掩干什么?”谢寻芳没再敷衍:“你们在村口老槐树下看见的老太太,是咱们谢氏的保家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