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捆绷带艰难地捆在腰腹,毕有方跟谢寻山两人又开始吵嘴了。
当即,姜韫脸色都不好看了,她拉着脸走到谢寻山身边,伸出手:“绷带给我!”
谢寻山愣了片刻,他刚想拒绝,一看姜韫拉了个老长的脸,他不敢搭腔,嗫嚅道:“那…那啥!我自个能行!”
姜韫没听他的,径直从他手里把绷带夺了过来,然后用手在他的胸膛轻轻一推,谢寻山身体朝后倒去,他连忙伸出手撑住。姜韫一条腿跪在炕上,拉开绷带就要给他缠上。谢寻山满脸惊慌,耳根子都泛红了,话也说不利索:别…别…别…”同时,他的目光不断朝着阿缚飘去。
“我来吧!"阿缚从姜韫手里接过绷带。
见状,谢寻山重重松了口气。
“面来喽!“谢大姐带着钢蹦儿把面端了上来,屋子里瞬间弥漫了酸菜辣油的香味。
“面汤搁的是酸菜底的,还泼了一层油辣子,一人一块棒骨肉,不够锅里还有嗷!”
“咋滴了这是?都不说话?“谢大姐说完这才察觉这五人气氛不太对劲。她把碗小心地放在桌上,问:“拌嘴了?”谢寻山换药,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他五指抓着裤子,冲着谢大姐惨然一笑:“没事儿,您忙您的!”
谢大姐干笑了两下,也明白这不是她能干涉的:“那…那行,你们先吃,我去叫老头儿!”
谢大姐出去后,屋子里静悄悄的。
谢寻山深呼吸了口气,看着阿缚把绷带打紧,他这才对姜韫说:“你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帮我的!”
毕有方连忙点头。
陈嘉义则是蹲在角落沉默着吃面。
姜韫不爱多管闲事,可她无法接受这样的队友,在她看来,队友应该是志同道合,相互帮助的。
心不齐,任何困难都会轻而易举打散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需要队友,她一个人也可以完成所有的事!“真的!跟他们没关系!“谢寻山焦急地又重复了一遍。毕有方又连连点头。
姜韫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说:“吃面!”毕有方立马端起碗,挑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她边吃边偷偷观察着姜韫的脸色,见对方面无表情的,心都凉了半截了。姜韫吃东西没什么声音,速度却很快,没多大一会儿,碗里的面就到底了,她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毕有方脸上。
毕有方的性子她大概是摸清了的,刀子嘴豆腐心,看似性格暴躁,实际很心细,她不会放任谢寻山不管的。
那么,陈嘉义呢?
姜韫跟他还不太熟,但他跟谢寻山是从小的铁哥儿们,也能放任他不管?“老头儿,你瞅着点儿路!"谢大姐把谢老头扶着进来了。“人老了,不得行了。“谢老头喘着气。
“瞅瞅这一个个的,满脸菜色,蔫了吧唧的!"谢老头用手里的拐杖用力点了地面好几下。
在谢大姐的搀扶下,他爬上了炕,坐在谢寻山对面,问:“阿山,好点儿了吗?”
谢寻山已经把衣服穿上了,他笑着说:“没啥大事!”谢老头嗯了一声,继续说:“要想把真相找出来,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哩!”
毕有方碗里的面也到底了,姜韫把空碗推到她面前,说:“给我也盛一碗!”
闻言,毕有方瞬间开怀,捧着两只碗,高高兴兴地出去了。陈嘉义捧着碗从角落站起身来,占了毕有方的位置,他什么话都没说,只顾着埋头吃面,过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开口:“你跟我想的,很不一样!气氛重新融治起来,谢寻山暗自松了口气。“你脸上的,怎么弄的?“姜韫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直白地打量着陈嘉义的眼角跟嘴角。
陈嘉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姜韫会问这个,他轻咳了一声:“摔着了!”“怎么?心疼我?”
“扑哧!"谢大姐笑了起来,“你憋听他扯犊子,昨儿个他跟毕小姐打了好一架,差点没把我这院子拆喽!”
闻言,姜韫轻笑了一声,问:“不至于吧?”谢大姐一拍手:“咋滴不至于,他被按着揍了好几下呢!”闻言,陈嘉义抬起脸:“大姐,您这说得就不对了,哪个男人不挨点揍?”“我这可是女人打的,荣耀的勋章!"他满脸得劲地指着肿起的眼角。这短短两句话逗得谢大姐哈哈大笑。
“叩叩叩一一"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谢大姐合上嘴,说:“等会儿嗷,我去开个门儿!”没多大一会儿,谢大姐回来了,手里还端了个小簸箕。“今儿晚上你们可有口福了,瞧瞧这是什么?”姜韫看向簸箕,只见里面装满了黄褐色的肉蛹。“拿过来我看看!”
谢大姐乐呵呵地过来了,她没注意到姜韫语气里的严肃:“你们南方人保准没瞅见过,更没吃过!”
姜韫捡起一粒放在阳光下看,只见里面是一滩乳白色的汁,汁水里面还有细细的虫子在蠕动。
当即,她脸色都不好了。
“这玩意儿,搁我们这儿,叫蚕蛹,烤着吃,炸着吃都香,待会…”“是谁送来的!"姜韫打断了谢大姐。
谢大姐愣了会儿:“大溜子送来的,人刚走呢!”话音落下,姜韫倏地站起身来,宛如一道疾风从窗户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