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可是二姑娘…少夫人在抚琴?”木兰:“正是。”
王嬷嬷:“侯爷可也在里头?”
木兰笑了:“正是。”
王嬷嬷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这便是极好的了。待窈窈一曲终了,李缮还琢磨点个什么诗经九歌,外头,郑嬷嬷敲敲门,得了允后,她进屋道是王嬷嬷来。
窈窈搁下琴,问:“王嬷嬷为何事来?”
郑嬷嬷:“卢家来人了。”
说着,她和窈窈不约而同看向李缮,李缮冷肃着脸,道:“昨日回来匆忙,还有些兵马得部署,我出去一下。”
窈窈点了点头,也不失望,从前李缮光是要接受她就多有周折,他的芥蒂没那么快能放下。
因此,这回接见卢家人,只有窈窈母女三人,钱夫人也没有要见面的意思。卢家上下和高颛联合时,就知道李缮待世家的态度,然而,李缮果真用人不疑,经过此次联合,自家远比最开始好多了。但卢家还是被高颛势力压了一头,他家十分仰赖李家,希望能借姻亲交情,结更深的利益联盟。
所以,知道姑奶奶到了并州,卢家早就派人进入并州,等到李望李缮归来,才循礼登门拜访。
不过,他们用的借口是和卢夫人走亲戚,所以即便李家态度冷淡,他们也能自处。
卢家这次来的,是卢家三房嫡子卢琨,还有卢家长房嫡女卢馨儿。卢琨年二十,饱读圣贤书,懂审时度势,两次西进求见李缮,却都没见上。好在这次有了他姑母、嫁去谢家的卢夫人在,他方踏进这李府的门槛,虽然不算如意,比先时好多了。
卢馨儿自不必多说,她前头来求过窈窈,想让李缮出兵打退高颛,没成想叫窈窈拒绝后,很是没脸,便南下去请谢家。她到洛阳周旋,得了家中的信,于是又北上,来来回回跑了这一回,从堂兄卢琨这才知道原来是窈窈牵线,让卢、高借李缮之势联手了。此时,卢琨和卢馨儿分别给卢夫人磕头,卢琨又一一与谢姝、窈窈躬身行礼,卢馨儿照做。
谢姝笑道:“表哥、馨妹多礼了,快请坐吧。”卢夫人问了几句,卢琨一一应答,卢夫人又问:“家中……你祖母可还好?”卢琨:“身体还算康健,一顿还能吃一整碗,在坞堡时候也多有锻炼,就是念着姑母,道是自姑母远嫁,尚未见过一面。”这些年车马不便,捎信也不便,加上谢兆之不同意她亲近娘家,卢夫人与卢家、母亲少有往来。
卢夫人眼眶一酸,低头喝茶,好歹没在小辈跟前掉泪。卢馨儿端详着坐在卢夫人身边的谢姝、窈窈,洛阳是什么情况,她自己是亲眼看到的,因为李缮带走了女眷与兵马,朝廷迁怒,谢家处境不算好。自然,大谢夫家薛家与萧家联合,断了和谢家往来,也放话出来已经休了她,如若不是北上,只怕已被逼得自尽。
然而现在,大谢与窈窈坐在一处,姊妹皆是明艳动人,不见受苦的样子,遑论下场凄凉。
卢馨儿很不是滋味,想当时,她来求窈窈,窈窈却说无能为力,她也以为窈窈与李缮不合,然而,他能带她跋山涉水去幽州劝说,这叫不合?他能让她批母亲姐姐接到并州,这叫不合?
卢馨儿自觉被欺骗,情绪在胸腔里酝酿许久,在卢夫人和卢琨叙完旧后,她插了一嘴:“二表姐,早知当初你能请动安北侯,我就不瞎跑了,忙忙碌碌的,跑断我的腿。”
堂上安静了一瞬,窈窈方要说话,谢姝率先笑出声:“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二表姐帮了外家,还要落个埋怨?”卢琨:“馨儿,不得这么说。”
卢馨儿撅嘴:“我也不是埋怨,说个玩笑嘛。”谢姝一眼看透她的小把戏,道:“你是想让你二表姐给你鞍前马后,什么都听你指挥,什么都替你安排好。”
这话就重了,卢馨儿脸色微变:“我可没这么说!”卢夫人不太看得起卢家长房子侄,等谢姝下了卢馨儿面子,才道:“好了好了,你们姊妹从小就爱吵架。”
卢琨也道:“是,馨妹的脾气是这样,窈表妹,莫要放心上。”窈窈笑道:“无妨。”
又问了住处吃食,如此这般,卢夫人没留他们,卢家这堂兄妹二人便从西府出来。
卢琨步伐慢了点,和领路的婢子隔开,训斥卢馨儿:“你平时都好,一遇到谢家表亲,就跟扎了刺似的,真叫人恼!”卢馨儿能以女儿身替卢家出来跑动,自是脑筋灵活,嘴巴会说话,唯独对谢家姊妹,就没了分寸。
卢馨儿一梗,三年前,她年十三,为感谢谢家给长兄卢琼提供游学的资源,跟着家人南下拜访谢家。
她在谢家住了一段时日,是有心和谢姝谢窈窈弄好关系的。她发现,谢姝和谢窈窈很容易置气,但上一刻还在吵架赌气,下一刻又因为看到风筝,就携手出去玩。
姊妹没有隔夜仇。
见多了,她承认自己不喜、妒忌,没忍住和谢姝讲了谢窈窈的坏话,不成想,谢姝一点面子也没给她,还在宴上让她出了大丑。那时候,卢馨儿就知道,表姊妹不是姊妹,只是亲戚。卢馨儿脚步一停,前面等他们的婢子听不到,她对卢琨说:“二哥,我们家真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李侯重用寒门,高颛、潘进、刘萧然等人皆领了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