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明白了:“它叫狸郎呀?”
李缮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盏,又喝了起来。
钱夫人又觉荒唐,又觉无语,敢情李缮还和窈窈僵着呢,她艰难地从嘴巴里发出一声:“没错。”
窈窈不察,她笑盈盈道:“我昨日做了一斤半的糕饼,按说能吃三天。小狸郎现在就这么能吃,以后会长很大。”
其实,昨天小狗没了口粮,钱夫人只得给小狗喂了点别的,这小狗胃口正常的。
她只好假做确实这样,点头:“以后是条大狗。”窈窈又说:“那早上一个馒头许是不够给狸郎吃了,还是得再弄些。”李缮磨了磨牙尖。
钱夫人绷着脸:“行。”
不多时,窈窈和李缮请了安就走了,钱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拍着大腿笑,跟李阿婶说:“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哈哈!”两人正乐着,突的,冯婆子登门,道:“将军差我来拿个馒头。”钱夫人:“嗯?”
冯婆子也摸不着头脑,道:“将军还让我带来一句话,说是:少夫人留给他吃的,他就不让给别的玩意儿了。”
钱夫人”
窈窈回到西府,李缮似去吩咐冯婆子做什么,她没坐下多久,木兰进门,小声说:“夫人,门房带话,说是卢达请见夫人。”卢达是卢夫人极为信任的陪房管事,他亲自来,定是带了卢夫人和谢姝的消息。
不知消息好坏,窈窈心内一紧,叫上郑嬷嬷和新竹:“你们同我去。“新竹是卢达的女儿,父女应当也见见的。
她甫一出门,李缮要进来,两人迎面对上,李缮退了一步:“你要出去?”窈窈:“是。”
李缮眉眼不动:“要骑马么?”
窈窈:“不用,我去见一个人,是……我母亲的陪房,他就在后门外。”她想起李缮前面说过,要把卢夫人和谢姝赶回去的话,后半句的声音,就谨慎了许多。
李缮张了张口,却又闭上嘴巴,说:“去吧。”卢达跟着郭家的商队,紧赶慢赶,只用了四五天,就抵达了上党,只比卢夫人第一封信慢两天而已。
他摘下帽子扇着风,听到李家后门开门的动静,赶紧戴好帽子起身,见是窈窈,他惊喜道:“二姑娘!竹丫头!”
他和郑嬷嬷一样,是看着窈窈自幼长大的,窈窈许久不曾见他,一声"一姑娘",更亲切得让人眼热。
新竹也好好见了父亲,低头擦泪。
窈窈:“吴叔,这一路辛劳了,家里可是有什么事?”卢达:“姑娘先安下心,不是顶天的大事,只是夫人和大姑娘知晓二姑娘收到头一封信,定会难过,寻着机会,叫我先走,一定要快快把这第二封信送来。”
第一封信是要过谢兆之的眼的,卢夫人因窈窈出嫁的事,和谢兆之已有几分离心,所以不放心真把秘密的话,写到那信上。换言之,那封信是十分的官话,而这封,才是心里话。卢达小心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给了窈窈,窈窈迫不及待打开,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又从头看了一遍。
信是谢姝的笔迹,言明她滑胎确实为故意,但所谓“郁郁",不过防止有人做文章,得以让薛家放她北上,她心情还算不错,身体恢复极快,母亲也并不伤怀,让窈窈无需担心。
其余事项,实在不便在信中详谈,便日后再说。窈窈盯着末尾谢姝写的"盼团圆,勿念”,心中又酸楚,又期待。郑嬷嬷也松口气,对卢达说:“你可有地方住?不若在李家先歇脚,等家里主母到了再说。”
卢达说不用,他已经用卢家的名义,在郭家住着了,维护着两家的往来,于是便有不舍,也先离开了。
窈窈深深吸一口气,对郑嬷嬷道:“太好了,姐姐身心无恙。”郑嬷嬷说:“夫人担心了几天,可算可以安心了。”窈窈笑着摇摇头,她正待要回去,忽的,一滴水落在她肩头,沁凉沁凉的,眨眼间,天上落起了瓢泼大雨。
她们赶紧跑到檐下避雨,郑嬷嬷去叫李家看门婆子拿伞来。窈窈心头撇下一块大石,看这雨本也喜欢,突的,新竹想到一事:“哎呀!香丸早上还拿出来透风呢!”
郑嬷嬷:“木兰还在那边呢!”
新竹:“木兰去厨房了。”
无法,郑嬷嬷:“那么多香丸,可惜了。”窈窈想起昨天早上团的香丸,有十几个大簸箕那么多,雨下得这么急,又这么大,三人一想到水漫金山泡香丸,又得重做,一时哭笑不得。不一会儿,拿来了伞,窈窈遮着伞,她提着裙子,才进西府的门,就看本来敞在院子里的香丸,全收起来了。
她三人心内疑惑,进了门,簸箕摆满了屋内地上桌上,香丸都还算干燥,竞没让雨水泡坏。
而李缮站在一旁,发上、肩上、背上,全是湿漉漉的雨痕,他甩甩脑袋,抖掉雨水,大手抹了把脸。
听到脚步声,李缮回过头,指着那堆满屋内的香丸,又气又好笑,对窈窈道:“谢窈窈,我问你,什么木桶比我金贵,要用这么多香丸?还要我去救?窈窈:…”
她昨天是有点郁闷,所以一个不留神,做了这么多香丸,但也没想到,会让今天李缮救香丸而淋雨。
看着他狼狈地拍着身上的雨水,她拿着手帕帮他擦肩膀,道:“辛苦夫君勇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