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雨水滋润着她心的每一道裂缝。
她想,让她如何不喜欢他呢。
在那样茫然青涩的青春时代,突然出现一个像是神明一样慈悲的人,他能读懂你的难堪和紧张,能在你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朝你伸出手。即便她不是他唯一能看见的人,即便她如何努力也得不到回应,可有些人只要是存在本身就已经很美好的事了。
私底下,薄夏又为了那场比赛一个人在天台上练习了很久。她记得先前在这里的时候,她曾经因为一时遇到的挫折而怀疑自我,现在再看却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不再有退缩的想法,幼稚而又热血地想即便是倒下也要倒在理想高台前。回到教室,薄夏还在整理资料,因为出神的缘故她不小心在上面写了靳韫言的名字。
温心过来找她,看见她在看这个眼睛转了转伸手拿走了她的资料:“我拿去给靳韫言看看啊,让他指导指导。”
她慌乱地伸手去抢,没抢到,半晌后突然想起上面的名字,眼睛微微睁大,生平第一次跑那样快,像是一阵风一样跑到靳韫言课桌前。东西已经放在了靳韫言面前,温心还在为自己的想法得意,谁让薄夏太不主动,她总要助攻一把。
“靳韫言,你帮夏夏看看你们辩论赛的稿子,指导一下。”“好。”
纤长的指尖刚想翻开,一双手突然放在他跟前按住了稿子。靳韫言抬眼,看见那个平日里内向的女孩脸颊都是红的,斩钉截铁地说不用。他挑眉,洞悉了她眼底的慌乱,带着点儿探究抬起眼:“嗯?”“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完薄夏赶紧将东西拿走。看着她的背影,温心也一脸懵,她走回来看见这人正在低着头不知道懊悔什么,她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薄夏刚刚在想,她说话是不是太没礼貌太突兀了。
温心弯腰:“为什么不用?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她小声说:“胆小鬼。”
薄夏心情十分复杂,差点儿就被他发现什么了,她宁愿当好友口中的胆小鬼,也不想被发现。
可是温心不懂,知道了缘由以后问薄夏为什么不敢,在她的认知里,如果暗恋的对象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们之间又怎么发展故事。“你上次答应我的。“薄夏仰着头看她,眼睛湿湿的。温心因为这个眼神立马认输:“好好好,下不为例。”“嗯,"她说,“但还是谢谢你。”
“笨蛋。"温心掐她的脸颊。
那之后没几天靳韫言开始缺席活动,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猜测他可能不会参加这次活动。
果然没多久周随野就代替了靳韫言,看着薄夏那副惋惜的表情,周随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哥以前是最佳辩手。”……“薄夏看了他一眼,面上毫无波澜,好像在说知道了,然后呢。臭屁男孩的那点儿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周随野问她自己哪里不如靳韫言了,薄夏被他问得有点儿茫然,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没有不如他。”
只是他在她心里是最好的而已,这是主观想法,而她刚刚说的是客观评价。“那你……”
周随野脱口而出的话语突然堵在了喉咙眼,他自己都很意外心里一瞬间闪过的想法,赶紧转移话题:“你就偏心吧。”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薄夏腹诽,抬眼认真地看他,感觉他像是一只需要顺毛的大型犬。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笑了一声。“笑什么?”
她摇头,总不能说你看起来很狗吧。
准备比赛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校园里面的海棠花已然盛开,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之中摇曳生姿。
薄夏经过之时忍不住驻足看了很久,仿佛这样就能将枝头的那抹春色永远留在少女的眼睛里。
初赛顺利通过,小组选拔的时候他们抽到的辩题是“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薄夏一直在看稿子,面前突然递过来一瓶水,她尚未接下那瓶水就贴上了她的脸颊,周随野语气很随意:“轻松点儿,就走个过场。”“什么过场?"她眨了眨长睫,“你买通评委了?”周随野被她逗笑:“哪有那么大本事,随便参加一下就好,结果不重要。”“那怎么行?既然已经参加了就必须要尽全力。”周随野点了点她的稿子:“你是不是忘记我方观点是过程比结果重要?”薄夏…”
反应了几秒钟,她拿起水冰他的脸:“既然过程比结果重要,你就不该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周随野勾起唇角说她反应挺快。
轮到他们小组上场,薄夏坐在一辩的座位上,她扎着利落的马尾站起身,在比赛开始后微微吸了一口气:“尊敬的评委、对方辩友大家好!我方的观点是: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开宗明义,立定先行,过程是指一个故事……演讲台上少女的身影坚韧挺拔,像是努力往上生长的常青树。比赛结束后她的掌心已经湿了,不知道是她太过于专注还是什么,她往台下看的时候才发现靳韫言也来了,他正坐在温心的旁边。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她看见靳韫言抬起手为她鼓掌,她在想结果是如何不重要了,他有没有坐在她身边参赛和她并肩也不重要了。因为她站在了更高的地方,而她喜欢的人正坐在台下衷心地为她喝彩。她始终没能摘月,但至少在那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