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垂眸,鸦羽似的睫毛投下一道阴影,漂亮的不像话,他沉思着花狗和黄狗白面能配出什么样的小狗儿来,半响后回道“可以啊。”两只狗儿继续“打架”,辰哥儿的心里起起伏伏,心绪难言。“二哥,二哥…墙内忽然传来圆娘唤他的声音,“吃饭啦!”辰哥儿蓦然惊醒,转身吩咐春砚道:“看着金猊奴。”“是。"春砚恭敬答道。
辰哥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拾步回家,平时寸步不离他身边的金猊奴,竟然罕见的没有跟上来,他回头瞥了它一眼,暗叹:重色轻友的家伙!进门后,他见圆娘站在后厨屋檐下,手里捏着一只核桃大小的粗粮菜团子正吃的津津有味,不禁问道“什么馅的?”“荠菜鲜肉馅的!“"她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递给他,见他刚从外面回来,便道“就着我的手吃吧,吃完再去洗手。”扑鼻而来的不是荠菜的鲜香,而是她袖间溢出来的暖香,似梅非梅,似桂非桂,惊得他头往后仰,手忙脚乱的夺过菜团子一口吞下,逃也似的跑了。圆娘看看他的背影,看看菜团子,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他怎么了?总觉得他有几分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席间,圆娘挨着他坐,他又抽风似的把凳子悄悄往旁边移了移,离她更远了些。
圆娘"……
苏迈望着八仙桌上多出来的一道菜,好奇的夹了一口,不禁惊叹道“哎?好奇怪却又融合的味道啊!”
圆娘闻言,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辰哥儿,亦伸筷夹了一箸,细细品尝,她搁下竹筷冲苏轼竖起大拇指道“还得是师父!斑鸠肉与春芹搭配,果然野趣十足,鲜美异常!”
苏轼眉目舒展,笑道“也有海肠粉的功劳。”圆娘暗叹:论吃还得是文人会吃!大宋第一美食家名不虚传!她想:师父即便不做官,开个食馆也能赚的盆满钵满的吧!春鸠脍风味十足!
就连平时不怎么吃肉的叔寄都忍不住连夹了两箸。大家都在吃春鸠脍,偏偏辰哥儿夹菜的路径十分曲折,凡是圆娘碰过的地方他一概绕过,夹菜宁可舍近求远。
不仅圆娘发现了他的别扭,苏轼和苏迈亦有察觉。苏轼素日里总觉得辰哥儿和圆娘过分亲密,恍若不知男女有别,他私下教导过辰哥儿几次,收效甚微,他为此感到十分头痛。又想着,二人年纪还小,等长大一些便好了。没成想这一天来的这样快,见辰哥儿主动远着圆娘,苏轼又怕圆娘多心,他垂眸略一思索,伸筷给圆娘夹了几道小菜“多吃些,这阵子都清减了许多。”圆娘抬眸笑道:“师父可别打趣我了,我好不容易才瘦下几斤来。”若是往常,辰哥儿亦会跟着说笑几句,这次不知怎么了,他低头专心扒饭,并不凑这份热闹。
苏迈看看辰哥儿看看圆娘,饭后,他将辰哥儿叫到一旁,问道“你与圆娘吵架了?”
辰哥儿摇了摇头,胡乱应付道:“没影儿的事。”苏迈还想问什么,辰哥儿摆摆手道“我要替阿娘抄经了,阿兄来么?”苏迈只好闭嘴,放他离开。
不过,苏迈还不死心,又悄悄叫住圆娘,问道“你与辰儿吵架了?”圆娘摇摇头,回道“并没有啊。”
苏迈心下疑惑,却又道“他若惹你生气,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圆娘连忙摆手道“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二哥他很好,今天还打了两只斑鸠给大家改善伙食呢。”
苏迈忽然愣住,想起圆娘和辰哥儿晌午回府时确实还有说有笑的,他本就极为聪慧,转念一想辰哥儿今日的种种行为,猜也猜到了七八分,遂弯唇一笑道“我知道了,去玩吧。”
圆娘点点头,转身用骨头汤泡米饭给金猊奴制作狗狗饭。她虽然心下也奇怪辰哥儿的行为,但理不出什么头绪来,索性也就不想了,或许过两日他就自己好了呢!
她端着小陶盆来到金猊奴的狗窝前,见金猊奴没精打采的卧在狗窝里,面容有些憔悴,心里一惊,还以为金猊奴生病了,担心的蹲在狗窝旁不肯离去。辰哥儿打老远就看到她端食喂金猊奴,他本来想看看金猊奴,但见圆娘过去了,他又别别扭扭转头走了,到底放心不下,没过一会儿又踱步回来,见圆姐还蹲在那里,心下有些奇怪,他想了想,到底还是凑过去了。圆娘听见脚步声,蓦然回首,眼眶红红的,还有些湿润,看上去委屈极了。辰哥儿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圆娘低声道“二哥,金猊奴连肉汤饭都不吃了,它是不是生病了?”辰哥儿忙上前查看,明明午膳前他还好好的呢,不可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病了,他仔细瞧了瞧狗子的牙龈舌头,又摸了摸它的肚子,均未发现什么异常他沉思片刻,叹了口气,极难启齿的说道“大抵是累着了…”“嗯?"圆娘抬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暗想:狗子怎么会累到?它又不用读书,不用下地干活的。
辰哥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表达,微微蹙眉道“嗯……怎么跟你说呢?!“他自己先红了脸,低声飞快的说道,“就是……金猊奴要做父亲了,因为要做父亲所以累到了,你明白吗?”
苏轼正好听到他这句话,提声说道“你在跟妹妹胡说八道什么?!”辰哥儿闻声撒丫子就跑!生怕被爹爹捉到惩罚。圆娘呆在原地,反应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金猊奴是怎么了,她哭笑不得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