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妖界人界各办一场,师姐觉得呢?”
“………说了我还要考虑了!!”
大
经过舒缅坚持不懈的争取,慕也终于还是松了口,勉为其难地同意和他成亲了。
而成亲的地点,则定在了凡间的小木屋。只他们两人出席,没有第三人在场一一只因慕也不想再被人围观了。
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消息并未在修真界引起轩然大波,只因当她把这事告诉别人时,对方都只会莫名其妙地反问她一句:“啊?你们不是老早就在一起了吗?”
待她苦口婆心细细解释完一番,对方的神色便从疑惑转为鄙夷:“你还是不是人?他跟了你这么久居然连个名分都没有!!”慕也…”
既然如此,这席你们也不用来吃了!!
她说一不二,真的没请任何人到场。但淳朴老实的修真人士都还是纷纷送来贺礼,以庆祝可怜的妖王陛下终于成功上位。与此同时,霍离自费包揽了凡间几乎所有的说书人,命他们大讲特讲二人的爱恨情仇三个月。一时间,慕也和舒缅的大名响彻大江南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慕也对此颇为不满,舒缅却未置一词。
他乐见如此。
最好让他们不停不停地讲,讲到海枯石烂,讲到每个人都听得耳朵生茧,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他师姐的才好。
一一只因从此,他在这世上便有了归宿。
舒缅兢兢业业仔仔细细为婚事准备了一整月,却没想到有的问题还是到最后一日才暴露出来。
一拜天地只消对着青天参拜便好,可接下去就不成了:二人加起来,竞凑不出一位高堂。
纠结半响,最后还是慕也说,既然如此,便拜他母亲留下的那只丹炉吧。舒缅自然说好。
于是成亲当日,高堂上便摆着那只小小的碧色丹炉,代替舒缅的母亲坐在那里。
他常穿黑,慕也常穿白,今日却都穿了一袭红艳的喜服。慕也被这鲜亮的颜色衬得更加白皙秀美,明眸善睐,一颦一笑都能勾得他心神不属。她不盖盖头,也不用团扇遮面,只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手,一同告慰皇天后土。
一拜天地。
舒缅深深地弯下腰。
慕也的手柔软温热,因为紧张稍稍出了些汗。他握着这样一只手,心脏被幸福涨得发痛,喜悦的感觉像是无尽的海洋一般,不知节制地涌到他身体里。慕也行礼时,环佩叮当,每一下都撞在他心上。舒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尖酸涩。
他望着高不可触的天穹,第一次与世间万物生出了如此密切的联系。他在一瞬间忽然懂得了慕也为何如此喜爱云游四方。高山流水,万家灯火,生他生慕也。
他行至山峦,便会想到慕也可曾来过,行至河流,便会想到慕也或许来过。行至闹市,便会想到慕也时喜热闹,行至静巷,便会想到慕也更爱清净。此后人间种种,皆与他有关。
二拜高堂。
他眼前闪过母亲温柔的面容。她在油灯下缝纳衣物,在晚间讲述故事,在厨房里挥汗如雨一-母亲在他生辰时为他做的那碗阳春面,他也做给自己的妻子吃了。
舒缅望着碧色的丹炉,心里默默想着:母亲,我能与师姐携手,此生都无憾事了。
“小子,你说的是真的?”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舒缅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面前的丹炉,它忽然散发出青绿色的光晕,声音便是从里面传来的。
慕也显然也听见了,但她的表情远不如舒缅吃惊。“怎么会突然……?”
“因为这家伙在心里立了誓,说他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难过了。”“慕也,你的任务完成了。舒缅,你母亲的嘱托,我也完成了。”系统的话音戛然而止。
在二人的注视中,那小巧的丹炉凭空开裂,中间一团盈盈的白光跃动。那白光径直向慕也飞来,没入了她的胸口。
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慕也脑海中响起:“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从今往后,你不必再为此受累了。”
“您是伯母吗?"慕也感受到那白光在心口化作一片暖意融融,忍不住追问那女声。但那声音却像是幻觉似的,只一句便消散,再也没回答她了。夫妻对拜,就此礼成。
大
夜间,二人对坐床头,竞默默无言。
慕也见舒缅眉眼间淡淡的郁色,便知他在为何事烦心。“怎么,在自责么?”
舒缅闷闷地应了声。
“我竟然不知师姐为我吃了那么多苦……也不知师姐起初对我当真是一点情意也无。”
慕也笑了,她拿起劈成两半的瓠瓜,往里面倒酒。她倒的酒是舒缅当年埋在丹云峰上梧桐树下的那一坛。上面的红纸已经剥落了些许,“师姐"两个字也不甚清晰。
慕也倒完酒,刚要把酒坛子放回去,却忽然眼尖地发现那剥脱的红纸底下似乎还有别的颜色。她不顾舒缅颓然的神色,自顾自地揭了上层那红纸,才发现下边竞别有洞天,红纸之下还有一层红纸。上书二字,“慕也”。
慕也有些奇怪,回身望向舒缅,引着他的视线去瞧那两个字:“你为何要将一个意思写两遍?”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