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贻笑大方。”
符云笑道:“要的就是简单,这么小一枚钱,诸位便是画的纤毫毕现,显章也铸不出来啊。”
这话倒是实情,赵奕拱手道了声惭愧,其他人却肉眼可见松了口气。从来字画不分家,只要字写的不丑,画也难看不到哪里去。先前他们想着要往钱上印,搞不好就传到后世了,万一画的不好岂不是丢脸直接丢到几百年后,现在赵奕直接把责任揽到了铸造工艺上,那可就不赖他们了。
他们画的肯定没问题,要是钱铸出来不好看,那一定是技术不到位没法把他们神乎其神的画技展示出来。
瞧出他们的心思,符云不由失笑,出言将引出了下一个议题:“今朝廷命我镇守静乐,我不敢不从,然永和初定各处匪患未靖,我若带兵南下,必被人趁虚而入。魏王总秉国政,素来宽仁待下,岂会因一逆臣而伤及黎庶?”一旁负责会议记录的郡史唇角和笔触一样动个不停,在场的官吏也没比他好到哪去,即使知道这是必须得说的场面话,把魏王形容成一位悲天悯人的圣人也太过了,只怕魏王本人对这个形容也只有无言以对的份。不过能坐在此处的大都不蠢,符云话又说的直白,众人无所适从之余同样听懂了她的意思,在晋王与皇帝之间,符云自然是站在皇帝一方,但在皇帝与魏王之间,她就要站在魏王一边了。
这倒也不奇怪,在知道内情的人眼里,符云要反是迟早的事,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符云趁着天下大乱割据一方,虽然称不上什么乱臣贼子,却也不会是什么忠臣良将。
魏王崽卖爷田不心疼,给出的价码足够高,双方一拍即合也只是寻常。左右他们都在云侯手下混日子,魏王对云侯大方,他们这些人也能跟着沾光,何乐而不为?
确认下属都明白了她的暗示,符云方才步入正题:“只是朝廷诏命不好拖延,郡中募兵之事,子贺、凤卿、孟孝,你们几个拿个章程出来,将郡中正兵补足四千之数,待遇和先前在长乐县时一样。”听到符云最后一句话,被她点到名的几个人一齐应下,管吃管住发衣裳,家里还免税,这样的条件挂出去募兵根本不是难事,他们需要愁的也只是怎么挑人罢了。
交代完募兵的事,符云又叮嘱谷绍仪和褚川几个:“士卒应募之后你们多留心些,此番均田之事,若是他们家中田亩不足,务必先给士卒家中补全了。”笼络士卒也是常事,只是优先安置士卒又不是不给其他人安置,也算不上什么出格的事,几人没什么心理压力的应下了。符云这回问的是几个南匈奴的首领,尤其是刘奕骞:“先前我让你们挨家挨户询问部中军属,他们是怎么说的?”
“能迁居关内令子孙进学自然好,只是他们心有顾虑,并不敢轻易应下。”“不知是何顾虑?"符云问。
刘奕骞环视在场同僚,言语间颇有回护之意:“部族之间风俗不一,他们又多蓄牛羊,如今青壮从军,家中老弱一时看顾不到,教牛羊啃食了粮食,岂不是要与邻里生隙?”
“这倒也不妨事。”
出乎众人意料,给出保证的不是符云,而是一直不曾出声的钱良。刘奕骞好奇地看过来,只听钱良道:“诸位也知道,良行走南北,于山野之物上略有几分见地。良行止洛阳时,有一家西域胡商滞留其中,他家虽落魄,牲畜却养的极好,良追问之后自他们手中得来了一种牧草并几样菜蔬种子,若是高益信得过我,不妨将那牧草带回去种一茬试试,以我这些年四处行走的经验来看,牛羊还是圈养的长得更快些。”
刘奕骞将信将疑接过从史转交的册子,虽不好在符云面前直接拒绝,却使了一招拖字诀:“事关重大,可否容我仔细看过之后再做决定?”钱良笑道:“此为多年生牧草,适宜秋播,高益只管慢慢看,若是仍旧不放心,我那里种子不少,高益取些回去先种点看看也使得,却也不妨什么事。”听钱良这么说,刘奕骞反倒放心了,若是钱良催着要在春日将牧草种下,他免不了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初到符云身边急于立功。众所周知,着急上马的项目大都容易出问题,他总得对麾下部众负责。现在钱良并不催促,甚至随口就将时间推到半年之后,那时郡中水利必然已经修缮完毕,她不可能再缺功劳,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急于求功将不顾他部众死活的事,这下着急的反而是刘奕骞了。他下意识将手放在那本册子上,朝钱良颔首笑道:“耕作非我所长,日后怕是要时常叨扰,万望子真勿怪。”
钱良却先对着符云拱了拱手,而后才笑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君侯聘良至此,做的便是答疑解惑之事,若是列位对良避之不及,只怕没两个月君侯侧将良扫地出门了。以此论之,该是良多谢高益才对。”褚川等人难掩惊讶,时下便是一普通匠人也不会轻易将掌握的技能教给别人,出身寒门的士子若要向大族求学经义,更是会被冠上某家门生这种一辈子者都甩不脱的名头,行事稍有不称意的地方,就要被斥为忘恩负义,现在钱良说起符云要她倾囊相授却并无半分怨怼,实在超出众人认知。反倒是几个在座的非人类不约而同露出了几分笑意,符云煞有其事地附和:“正是这个道理,你们的束修我早替你们出了,你们要是碍于颜面不好意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