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安手中的酒杯捏得很紧,“韵姨,我……”
庄韵脸上也染上了几分醉意,她抬手打断周子安的话,指了指冬儿,“你先去屋里给她拿一个毯子盖上,要不等下着凉。”
周子安老老实实拿了毛毯,给冬儿盖好又乖孩子似的,在庄韵对面坐下来。
庄韵这才接着开口,“冬儿的身世你也知道,她小时候丧母,她父亲娶了续弦进门,续弦对她不好,以至于后来她颠沛流离到了京城,这才有幸碰到了你。”
冬儿被卖到饭店里,还成了哑巴,是周子安阴差阳错救下她,两个人一点点靠近。
庄韵不知道冬儿被卖的这段时间里,她遭受了多少磨难,她只知道,一个被港城大佬捧在手心的姑娘,受了伤变成小哑巴,还要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存下去,她的安全感该有多差。
“冬儿虽然没说,但是她一直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我知道你们周家讲究门当户对,要说按经济实力,我们冬儿和你们不相上下,唯一差就差在,我们在港城可能有些不好的名声。”
潘志勇是混混出身,庄韵知道,很多高门大户瞧不起这样的人。
“韵姨,我不介意,其实我…”
“你不介意,可是你父母呢,他们如果到了港城,听说了这些流言蜚语他们会怎么想冬儿,还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吗?”她叹了口气,“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想到那一步,也从未想过给我姑娘一个未来??”
周子安一噎,他确实没想那么多。
“所以我说,我不同意你和冬儿在一起,或许你现在喜欢她,新鲜感满满,可是冬儿心性单纯,喜欢一个人就一根筋的投入,她和你玩不起感情游戏,如果你不打算给她一个家的话,请你尽早做决定,不要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让我姑娘难受。”
周子安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心里乱糟糟的,偏偏一句话也回不上来。
庄韵将瓶子里最后的酒分摊在两人的杯子里,“行了,话就说到这儿吧,酒也喝了不少,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子安当然知道,他不怪庄韵说这么多,相反的他从心里感激庄韵,因为他爱冬儿,所以庄韵真心实意对冬儿好,他替冬儿高兴。
同时他也知道,庄韵作为冬儿的娘家人,肯定希望冬儿未来有一个好的归宿,而这个归宿,显然不是周子安。
果酒后劲儿大,周子安走的时候,脑子多少有些晃荡,“韵姨,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感谢你今天的招待。”
庄韵摆摆手,没起身,“不送。”
生物钟准时在次日一早把冬儿喊醒,她揉了揉脑袋坐起来,床头上放了一杯庄韵提前给她煮好的解酒汤。
“韵姨,你起这么早?”冬儿穿好衣裳出来,庄韵已经在厨房给她忙活早餐了。
“头还疼吗?”庄韵用手给她捏了一下块儿刚煎好的火腿放进嘴巴里,冬儿开心的眯眼,“不疼了,还是韵姨在好,我再也不是没人管的小孩儿了。”
庄韵就笑,“快去洗手吃饭。”
话刚落,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冬儿还纳闷,这一大早的会是谁。
“二哥,你咋这么早?”周子安手里拎着还在冒热气的包子和粥,脸色难得有些疲惫,黑眼圈都出来了,冬儿这才想起昨天周子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给你和韵姨买了早餐。”冬儿侧身把他让进门。
“韵姨,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我就都买了一些。”周子安拎了拎手里的早餐,给庄韵打招呼。
庄韵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的表情自然了几分,“子安来了,你还没吃吧,坐下一起吃吧。”
冬儿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昨天庄韵喊周子安还是小周,今天就变成子安了?
她偷偷凑近周子安,一脸神秘,“说,昨天你俩说什么了?”
周子安捏了捏她的鼻尖,“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冬儿洗了手,捏了个包子出来吃,“这是巧巧家的包子呀?”
周子安点头,“你不是爱吃嘛。”
“那可很远的,要绕半个京城啦。”
庄韵端着煎好的鸡蛋和火腿从厨房出来,听到冬儿的话她再看周子安的眼神多了不少温度,“有情能抵万难。”
周子安昨天喝完酒离开,自己在冬儿家楼下坐了好久,他也在思考和冬儿的关系,庄韵说的很明白了,如果周子安不能给冬儿一个结婚的承诺,那大概率她是不会同意冬儿和他继续谈对象了。
比起要和一个人结婚领证,周子安更接受不了从此和冬儿形同陌路,甚至看着她和别人结婚生子。
只要一想那种画面,他这五脏六腑就跟被人揪起来一样翻腾的难受。
所以他早上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态度,这也是庄韵为什么对他态度有所改观的原因。
“厨房还有醒酒的汤,冬儿你去给子安盛一些来吧,他昨天喝了不少酒。”
冬儿屁颠屁颠起来去盛汤,“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就你昨天那睡相,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周子安打趣她,冬儿撇撇嘴一脸不屑,“你少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