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会在交融的片刻被一次次证明,一切的真像都只是在提醒着当事人,心与心之间的壁垒无法穿越,自诞生之日起,就注定要孤独地止步于尘世一切的苦楚。
他多么希望可以回到过去,如果可以改变...不,还是算了。他也明白,超过限度,一切事实的真相会显现在眼前,无论多少真挚的美好包装粉饰,也只是雪上加霜。此情此景,本该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可事实上,连泪都被事实的樊笼所困,不敢流出分毫。
“小姐,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侧过头,却瞧见那道疲惫的身影已经缓缓睡去。不见那幽紫色的眼瞳,也让他再次感到怜惜。不知不觉之间,眼前的女子已是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似乎自己的诞生,以及以往的一切历练,都是为了守护着她而存在于世的。
如此一来,另一股念头应运而生。一路披荆斩棘,只希望为她塑造一片安静的乐土,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谎言背叛利用的净土。遗憾的是,刚产生的念头便随着雨雾的退散一同远去。看着残破的新月,不得不回到现实,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眼前的女子虽是一人,但却绝非以任何一人之力所能救赎。好在,大势之下,一切似乎都有了不同的转机,一切都有再来一次的可吧。
“如此一来,大家都没有意见了?”
说完这句话,在场的诸位皆点头表示认同。
画有使徒的彩窗在暮色中流淌着血葡萄酒般的光,园桌的图案恰如倾斜的圣徽。当二皇子落座时,他的影子正好覆盖了使徒手中的长枪,让整幅玻璃画显出诡异的错位感。穹顶壁画中的握有审判之剑的红发女神始终闭目,在彩色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古文书中禁止伪证的戒条。
此次的会议,二皇子并未在皇宫举办,反而选在了英珀斯最大的圣堂之中。在场的除了各个大小行省地区诸侯国的行政长官外,几大军区的长官以及帝国其他一众势力都派出了代表到场参加。
与以往不同,为了此次会议,二皇子命人赶制了一张巨大的圆桌,为的就是表示民主平等。但是,实际上究竟谁说了算,现如今也不会再有人有异议。二皇子的座位位于中轴线稍稍偏左的位置,他的右侧,则留给了阿柯。当他移动时,他的影子会吞噬其他人的投影。他说到“民主平等“时,十二盏枝形烛台的火焰突然全部倾向他的座位,在圆桌投射出权杖形态的集体阴影。
刚刚最后一个议题也通过了,具体内容是关于圣堂在帝国境内的税收问题。尽管如今看似许多地区都没有把女神放在第一位,可人们对于女神或多或少都有着敬畏之心。原本圣堂具有极高的税收作为收入,此次会议之后,圣堂便再无税收能力,除去人们自愿的供奉外,一切都交由各地的政府所管制。
几天的会议下来,帝国西征重归圣城的作战已经商议得大差不差。以如今帝国局势,攻入圣城仅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再往远处想,一举统一整片大陆也并非十分困难,同样只是早晚。
随后举办的宴席虽说充满了虚伪和客套,但各方内心也几乎都满怀着难以言明的喜悦。
十二扇肋状拱券撑起穹顶,鸽血石镶嵌的创世神话在穹顶绵延展开。月光透过天窗漫入,使徒手中的火焰权杖恰好指向主位,将二皇子笼罩在琥珀色光晕中。壁龛里的大理石圣像虽已用紫绸遮盖,但那些从织物褶皱间探出的石质手指仍在阴影里保持着审判手势。
二十四人座鎏金长桌铺着马尔斯红锦,银制葡萄藤纹烛台间错落摆放着珐琅彩古文书盒,翻开的内页却夹着军力部署图。侍从捧来的鎏金葵口盘中,维泽岩蜜在孔雀羽纹瓷碟上结晶成雪山模样,考莫比橙切片在烛火下宛如碎玛瑙。
这一餐,可算是阿柯来大陆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他拉着小米和阿雅,三个人大吃特吃。阿德无奈之下,也只好跟在弟弟妹妹身后当一回吃货。
整只抹着巴特克岛红花的烤鹌鹑卧在月桂叶上,胸腔里填满用希查诺甘蔗酒浸泡的普利阙无花果。当侍者切开酥皮岩鱼时,热气裹挟着拉库海藻的咸腥漫过餐桌,几位内陆地总督下意识地用柠檬水净了手。
竖琴师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光影,每当魏肖破阵乐的旋律扬起,琉璃窗投射的彩斑便在水磨石地面游走如灵蛇,穿素锦的斟酒侍童们踩着特定的格拉芙天鹅绒地毯花纹移动。
照理来说,中央在这几年的整顿之下,几乎没有大的反动力量了,即使有,也只得缄口不言。或许是因为今日的氛围过于放松,帝国的财政部部长竟格外活跃。
老伯爵的貂皮镶边长袍已泛出灰黄,领口迦撒特式的卷纹银扣明显比其他人少了两道叶脉刻痕。是的,这位部长还是一名世袭百年的伯爵呢,地位一直稳如泰山。他并不是二皇子一方的势力,同样的,当年也不是大皇子的盟友,而是老皇帝最忠实的走狗。说起来,要是没有他当年带头挑拨离间,事情还不至于有如此猛烈的推进速度。
二皇子对他一直不感冒,也得亏是二皇子“宅心仁厚”,要知道,大皇子当年可是恨透了这老家伙。大皇子死后,他自觉自己是大皇子的敌对势力,便自然而然认为二皇子应该会亲近他。常年倚老卖老,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