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我不想丢掉,也不想重新做。”
崔善善甚少听见他这般直率的话,心下一软,蔺玉池又顺势牵过她的手,将她跟草人一起抱在怀里。
都已经是万人之上的魔域君主了,怎么还这样黏糊糊的呢?崔善善眨了眨眼,心跳蓦然快了几分。
“师兄?”
“…“蔺玉池没说话,崔善善只能听见他绵长稳定的呼吸。崔善善勾勾唇,伸出手环上他的腰,语气蕴着几分小小得意:“我知道了,你今日很开心,是么?”
“嗯,"他想了想,又低声开口道,“日后,倘若仙盟跟凡人出现了异动,抑或是,你不喜欢他们了……”
“此处,便是你的退路。”
他的话音携着几分郑重与沉重。
崔善善抬眸看他。
“你不要怕,更不要有任何顾虑,你还有我,崔善善,我会与你共进退。”蔺玉池不喜欢人族,他很记仇。
旧时崔善善被作为仙盟长老之一的凌华子所虐杀,后面来了那么多仙盟中人,分明是凌华子有错,却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替她说句话,也没有人愿意救她想到那时荒诞的场面,蔺玉池抱着崔善善,面色变得苍白,手臂越发地紧,呼吸也逐渐急促。
崔善善见他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赶紧伸手捧住他的脸。蔺玉池被她这一举动激得回神,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喉结一滚,后怕得恨不能将她整个人紧紧拥入骨髓之中。
他真的很喜欢她。
崔善善这么想着,心里似乎蕴着一团火,将她身心都烘暖了。她闭上眼,任他抱着,伸手覆在他的背上轻抚。师兄这几日很黏人。
但她很喜欢,更希望他日后能多黏她一点。她眉眼一弯,笑着对他说:“谢谢你,蔺玉池。”两个人的婚期就这样定在了半月之后。
崔善善决定在魔域办一场,再回到仙盟,旧时他与她所在的小院办一场,最后再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回到崔镇再办一场。这一举动很快惊动了六界,引发了各界修士前来魔域观摩,魔域变得空前热闹。
素日平静的魔宫逐渐从旧时的黯淡无光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意味。各处的殿堂楼阁皆披上了红绸,挂上了彩灯,人人穿着五彩的衣裳,宫墙内多了几分热闹与欢笑。
临近婚期,蔺玉池又带着崔善善回了蛟龙诞生之地一一沦水湖。入目湖水仓皇,水天相接,波涛不断翻滚,呈现出一种荒芜且汹涌的气魄。蔺玉池跟崔善善站在一方谏峙的岩石之上,望着眼前的湖水出神。少年面色平静,崔善善看不透他想做什么,只能静静地陪他站在那里,观着眼前汹涌的湖水。
水浪逐渐打湿两人的靴底,蔺玉池眼睫一颤,忽然重重朝着湖面跪了下来。他虔诚地朝湖面叩首三下,而后盯着那湖面,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阿娘,玉奴说过要带善善来看您。”
崔善善一愣。
“崔善善是我的师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笑起来也很好看。”说到崔善善,少年淡漠的眉眼瞬时变得柔和起来,他弯起唇,轻声道:“我们马上要成亲了,听说人族成亲需要双亲的祝福,希望您听见我说的话,能够暂时放下对我与阿爹的仇怨,祝福她与我。”“玉奴会生生世世待她好,永生永世都珍重地爱她,呵护她,不会让她难堪,不会让她受苦,更不会让她受委屈。”蔺玉池想,就算死,他也会陪着她一起。
崔善善跟蔺玉池是不能分开的。
他再度朝湖面叩首,再抬起头时,那对平静的眼里并没有多少仇恨,只添了几分悲凉。
“我跟师妹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很欢欣,很快乐,希望您泉下有知。”做完这些,蔺玉池站起身,带着崔善善走了。两人离去之后,湖面上多了一颗莹白的珍珠。晶莹的,如同谁的泪。
很快,两人又来到一处深渊,那深渊里有一块孤坟,崔善善才踏入那处深渊,浑身便冷得打了个颤。
那是一种彻骨的冷意,并非使用内力便能轻易抵御。“这里葬的可是你阿父?”
“嗯。"他点头。
崔善善沉默下来了。
她知道蔺玉池的生父并不是个好父亲,他很坏,从始至终都没对蔺玉池好过。
他没有朝那个孤坟跪下,只静静站在那处,道了一声我回来了。做完这些,蔺玉池便带着崔善善从深渊里出来了。他问:“崔善善,我做这些是不是很傻?”崔善善摇摇头。
他又问:“你如今恨你爹娘吗?”
崔善善抿抿唇,眼里多了几分复杂:“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恨。”
蔺玉池仍看着她。
她牵上少年的手,对他扬起一个笑,双眸像月牙一样弯起来:“如果他们没有将我生出来,我如何能够遇见你呢,师兄,你说是不是?”蔺玉池迎她的目光,倏然垂眼,喉结轻动。有风拂动他的鬓发,眼前的少年红了耳尖。崔善善忍不住笑他:“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魔君殿下为何还是如此害羞呀?”
蔺玉池看她一眼,眉眼间多了几分姐龋。
崔善善漂亮,特别是眼睛。
她的眼睛特别漂亮,那里倒映着她对他的爱,那里有她的心。那对墨色的瞳仁,比世上最明亮透彻的宝珠还要清,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