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恩先生,你要去哪里,天快黑了外面很危险!”
驼恩顿住脚步,背后响起伊丽莎白的喊声。
他怎么不知道外面危险,黄纸上的死亡记录分明写着,昨天有人因为外出死亡。
可是,继续待在这里的话绝对比外面还危险!
驼恩转过头,装出一副极度痛苦的样子,压着嗓子说道:“夫人,伤口的恶化很严重,我要回到我的住所去处理伤口,我那储备着专门治疗外伤的药物,再不回去等过了这一夜我就撑不住了。”
说罢不等身后的伊丽莎白回答,他径直打开大门离开。
天色不算晚,至少能看见模糊的太阳还在天上。
街前依旧是行人寥寥,大多脚步匆匆,彼此之间冷漠无言。
这熟悉的一幕就好像他来的第一个夜晚,他跟着塞缪尔来到其住宅,街上的场景就是如此。
仿佛,还是原来的那几个行人,一直在重复着在街上匆匆行走的动作。
驼恩记不清楚是不是这样了,反正他走在街上,只觉得几乎跟前夜的记忆一模一样。
一出现在街上,他就感受到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聚焦到他的身上。
窥视、打量...还有那种几乎令人胆寒的不怀好意和期待。
这些人在等待什么?
驼恩低着头默默加快脚步,顺着几道依稀记得的标志行走。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他一直闷头走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天色和路边的标志。
太阳已经快临近地平线,街上陆续亮起了灯。
他心中逐渐焦急起来,怎么还不到?
难道自己走错了?
不应该,他明明是按着记忆中的标记物走的,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驼恩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脚步逐渐加快...直到奔跑起来。
不,不对劲!
他倏地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周围的场景。
依旧是那么的熟悉,
可是,
大街上的人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街上居然空空如也,行人都消失了。
背后一阵冰凉的冷风吹来,驼恩转过头来。
那些行人排成一行整齐的长队跟在自己身后,看到他停下,所有人瞬间立定,抬头看向他。
苍白瘆人的无数张人脸抬起,僵硬的扭动脖子,呈现诡异的角度无声无息的看着他。
一滴冷汗从额头滚落,时间在此刻如同凝滞。
“开...开什么玩笑?”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面前的一排行人跟木偶傀儡一样整齐往前一步。
明明这么多人,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现在该怎么办?
跑?
驼恩刚一转身,左肩猛地一沉,眼角余光看到一只青色的手,指节粗大,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搭在自己肩膀上。
跑,就是死。
他僵直地站在原地,绞尽脑汁想了一会,最终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自己身上只有黄纸和戒酒药水,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背后这群家伙。
挣扎了这么久,该交代在这里了吗。
心中无论怎么自我安慰,死亡的恐惧依旧逐渐加重。
可到底他不是一个甘于认命的人,努力做出最后的尝试。
从口袋中掏出黄纸,看了一眼,他贴到那只青色的手上,根本毫无反应。
驼恩又拿出一瓶戒酒药水,眼神坚决的看向瓶身,然后毫不犹豫地砸向身后,地面上响起碎裂的声音。
那只手依然搭在自己身上,并且,另一个手也伸了过来。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鼻腔充斥的闻之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僵硬冰冷的胳膊如同冰块,驼恩的体温在迅速降低,胸口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氧气在消耗殆尽。
眼看自己最后一丝视野就要被一只手盖住,
忽然,
一股湿热的感觉出现在脖颈处。
耳边突然听到一道令他恐惧而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
“喵~”
叫声响起的一刹那,所有的冰冷、压抑、腐臭、窒息感觉都消失了。
驼恩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环顾周围场景,竟然发现自己躺在塞缪尔房屋前的荒芜庭院的地上。
那只黑猫在自己身边,小口小口舔舐着自己脖颈上散发着霉酸味的药水。
他现在着实有些愕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他眼睛向上看去的时候,一双苍白修长的腿出现,材质普通的布料制成的墨绿色裙摆修饰着这双腿,再往上...他马上打住了。
有人站在自己头顶的位置。
他马上起身,发现这人居然是伊丽莎白夫人,不过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奇怪。
她的眼睛虽然睁着,但眼瞳却一直往上翻,大面积的眼白代替原本瞳仁的位置,而且脸上的表情明显露出迷茫和一种难以捉摸的兴奋。
地上的黑猫似乎并不吃惊驼恩意外苏醒,只是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那只碧绿色的瞳孔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