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采购完炼金材料，前往甜品柜。

他摸摸下巴，来回徘徊。

球形奶油西瓜，外酥内软；长条巧克力酸莓，撒满椒盐；油炸肉松蛋糕，特辣面皮……

这些东西，真的能给人吃么？

徐墨一点胃口也提不起来。

“希望吸血鬼的味蕾比较粗糙……”

他摸摸干瘪的口袋，余额不多，只能挑一个。

选草莓蛋糕吧。

草莓酱很像人血，芙尔娜说不定喜欢。

徐墨伸手去取，却碰上了另一只手。

“嗯？”

那只手的主人，是位中年大叔。

他的方脸棱角分明，头发干净利落，身材壮实，胡须精心打理过。他眼睛不大，瞳孔却很深邃。

他披着一件灰色风衣，衣服上有污渍，不知是血渍还是咖啡渍。

草莓蛋糕只剩一个。

“唉，大叔你也想买这个吗……”徐墨有点为难。

大叔用眼睛打量徐墨一番，笑着收回手臂：“不，我看错价格了。这蛋糕有点贵，我换一个。”

“哦，那正好！”徐墨把蛋糕装进购物车，转身要走。

“喂，小伙子。”大叔喊住了徐墨。

“还有什么事吗？”徐墨停步回头。

大叔微微一笑：“小伙子，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澡。”

嗯？

徐墨僵在原地，低头嗅了嗅衣领，耳根发烫，快步离开。

大叔目送着徐墨走远。

随后，他拍拍购物车，呼唤道：“小张，出来吧。”

他身后的空气，一名青年男子凭空出现。

实习维序官，张致。

“队长，您叫我做什么？”张致忍不住嘀咕：“您自己喜欢休假时加班，别拉上我啊。我跟女朋友还有约会。”

白瞬，本市维序官二队队长，抬手指向收银台前的徐墨：“我要你跟踪那小子，一天就够。”

“为什么？”张致顺着方向瞥去，“就是个普通学生而已吧？”

“他身上，有怪物味。”

“怪物味？您还有这本领？”张致挑挑眉毛，他知道队长的能力可不是嗅觉。

“不是能力，是经验。我杀过太多怪物，记得它们的臭味。”

白瞬低头凝视手掌，掌心的伤痕隐隐作痛：“而且，我的手掌也能对怪物气息产生感应。”

张致两手一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您刚才假装买草莓蛋糕，是故意碰他的手，想感应他的怪物气息。”

“这倒不是。我真的喜欢吃草莓蛋糕，每两天都会吃一次。”说到这，白瞬叹了口气，有点失落。

“啊，是这样么。”张致想起，办公室垃圾桶确实经常有蛋糕包装。

白瞬手指微微活动：“这个少年触动了我的手。我猜，他最近与怪物很亲近。”

“队长，我想请问，您这怪物感应，有多大把握？”

“如果说概率，估计有百分之十吧。”

“才百分之十啊？”张致感觉队长在玩弄自己。

说到这，白瞬抬眼，拍拍张致的肩膀：“所以，我不想用正式人员做这件事。你们实习生不忙吧？你盯他一天，有问题就报告，别擅自行动。”

张致翻了个白眼，假期果然没了。

“要是他有问题，我就把他当场拿下。”他攥紧拳头，两手相碰。

“不行。如果他真有问题，你必须保持安全距离，不能和他交手。”

“为什么？我实习半年，还没有执法资格？”张致感觉被轻视了，有点难过。

“和执法权无关，我这命令是在保护你。你一个人，打不过他。利用你的能力，好好跟踪就够了。”

“什么？那小子估计二十岁都不到，能有多强？”

此刻，徐墨离二人很远，正在排队结账。

张致望着徐墨，左看右看，看不出过人之处。

“他身形体态，毫无训练痕迹。我怎么看他，都只是个普通青年而已。”

白瞬突然神情严肃：“小张，你平时怎么走路？”

“怎么走路？就这样走啊。”张致随便走了两步。

“没错，你就是这样走路。摆手，迈腿，毫无稳重可言。”

“队长，这时候您就别打趣我了！”

“走路，是基本、最简单的动作。人类判断婴儿是否有基本运动能力，就要观察他是否学会了走路。正因为走路容易，很多人能在走路时，一边行走，一边简单思考。”白瞬突然发表一番言论。

“额，所以呢？”张致两眼呆滞，非常不解。

“然而，一边走路一边思考，是有局限的。走路时，进行浅尝辄止的思考非常容易，进行深度专注的思考却很难。”

白瞬顿了顿，继续解释：

“人类，生来就不能一心二用。哪怕是在进行简单的走路，人类的大脑都不能同时专注投入另一件事。由此可见，一心二用，非常困难。”

张致不明觉厉，点了点头：“队长，您能做到一边走路一边深度思考？”

“勉强可以。”说完，白瞬再次看向徐墨：“但是，这个少年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