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边缘一处阴暗逼仄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四周墙壁上挂满了斑驳的水渍，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他目光如炬，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白发少女。

一头如瀑的白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在这昏暗的光线里泛着微微的冷光。

低垂的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像是受惊的蝴蝶。

“你想成为杀手？”老李头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砂纸摩擦。

老李头站起身，他那高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压迫。

“砰！”老李头猛地一拍桌子，这一声巨响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震耳。

老李头俯下身，头几乎要凑到少女面前，扯着嗓子吼道：“就你这个样子，你觉得可能吗？”

“给我滚出去！”老李头直起身子，手中夹着的香烟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他伸出另一只手，食指直直地指向门口，声如洪钟，整个人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嗯？

只见少女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原本柔弱的姿态瞬间荡然无存。

她周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势，仿佛从一只柔弱的羔羊瞬间化身为凶狠的猎豹，甚至就连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分。

“啊！”结果一个不留神，手指被烟头烫到，疼得他猛地跳了起来，嘴里忍不住咒骂。

这笑声更是点燃了老李头的怒火，他迅速伸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张纸，“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结果，眼前的少女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又变回了那副哆哆嗦嗦的模样。

“不管你有没有，现在请出去，完成了目标，就让你成为杀手。”老李头重新坐回椅子，身体往后一靠，脸上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老李头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重新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作为一个年过六旬，阅尽无数杀手的老人，从那些自幼便被训练成杀人机器的几岁孩童，到经验老到、手段狠辣的资深杀手，老李头可谓见多识广。

他心里清楚，少女最初展现出的柔柔弱弱绝非伪装，虽然不清楚她是如何知晓这个地方，又为何会找上门来，但想必有着难言之隐，毕竟单纯为了钱？这怎么可能呢？

可后来少女展现出的那股气势，着实让老李头震惊不已。

尽管这一切看似荒诞不经，但老李头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老李头再次吐出一口烟圈，椅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他陷入了沉思。

“呼……呼……”少女一路小跑，直到确定已经远离了老李头的那间阴暗屋子，才在一个偏僻的墙角停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

少女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小声嘟囔着：“我本来就柔柔弱弱的嘛，那老头可是能给人安排杀手活儿的主儿，我能不害怕吗？”

白发少女叫做夜梦，曾经，她也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然而，六年前，父亲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般破碎了。

要是母亲拿不出来，便会遭到一顿毒打。

一年前，父亲被追债的人砍死，尸体被发现时，器官都没了。

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

但家里的积蓄早就被父亲败得一干二净。

可那微薄的收入，对于母亲的治疗费和妹妹的学费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一开始，夜梦吓得不轻，可日子久了，竟也慢慢习惯了。

按他的说法，自己想要快速凑够钱给母亲治病、供妹妹上学，当杀手是唯一的捷径，毕竟杀手完成任务后的赏金相当丰厚。

这人表面和善，背地里却干着令人发指的勾当——喜爱诱骗女人进房间实施强，事后还会残忍地将她们杀害，已有六条鲜活的生命惨遭他的毒手。

“等……等一下，是……是要我动手吗？”夜梦心里一紧，看完资料，虽然觉得这人罪有应得，但真要自己去杀人，还是让她紧张得口齿都不利索了。

只见夜梦“哇”的一声，直接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可……可是，我连人都找不着啊，就算找到了，我也打不过他呀。”

哇，好厉害！夜梦在心里忍不住惊叹。

夜梦脑袋瞬间懵了，自己身上的刀？她赶紧伸手在衣服里摸索，掏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这……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人家杀手不都是带枪的吗？就靠这小刀去杀一个大男人？

听到这话，夜梦眼神一下子坚定起来，深吸一口气，把小刀重新塞回衣服里，抬腿就准备往前走。

“噗呲。”脑海中传来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

她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可咬了咬牙，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喂喂喂，我还没说往哪儿走呢，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那声音在脑海里好笑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