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莱恩伸出手挑起她散落的金发,发丝在暮色中泛起琥珀光泽,“不用在我面前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莱恩的右手突然压上了她颤抖的肩胛,“请认真点,好吗?“
赫里斯塔猛地抱紧双膝将脸埋进臂弯,闷声问:“你是父亲派来的吗?“
“不是。“莱恩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对着赫里斯塔“我和你的父亲可是对立面。“
少女猛地抬头,被泪水浸透的蓝瞳倒映着莱恩模糊的轮廓:“所以呢,你想干嘛,杀了我吗?就像父亲杀死母亲那样?“
微风掀起莱恩的披风下摆:“抱歉,我不会杀了你。“指尖拂过她凌乱的刘海,“毕竟我确实挺喜欢你的。“
她胡乱抹去眼泪,嘴角扯出破碎的笑:“是吗,我这样的人还有人喜欢吗。谢谢你的安慰。“最后的尾音消融在臂弯深处,蜷缩的背影仿佛要钻进木桩的年轮里。
莱恩挨着她慢慢坐下:“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夏夜的花园里有一棵年轻的樱桃树,她的树皮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刻痕。每当月光漫过枝桠,那些伤痕就会泛起银色的磷光,像是被揉碎的星辰卡在了年轮里。
住在老墙根的爬山虎告诉我,樱桃树从抽芽起就带着特别的苦涩。她的种子诞生于两株异种乔木的偶然授粉,那场风媒之恋摧毁了整个苗圃的秩序。破土那日,所有植物都在窃窃私语:“看啊,那是个错误。“
我见过暴雨天她颤抖着承接雨水的模样,每片叶子都在呐喊:“为什么我的存在弄脏了春天?“松鼠啃咬她的新枝,麻雀在树洞里筑造嘲笑的巢,连她自己的根系都在质疑——开不出花的生命,是否早该在冰封季枯萎?
直到某个蝉鸣撕破晨雾的黎明,我发现她伤痕最深的枝桠上,悬着一颗凝结整夜的露水。那不是泪水,是某株老树根彻夜输送的树液,在晨光里凝成的琥珀。年迈的银杏悄悄告诉我:“每个黎明前总有人为她更换保鲜的月光。“
今夜我化作流萤停在她颤抖的叶尖,翅膀拂过那些发光的伤痕:“你看,连创口都在替宇宙保管星光。“藤蔓突然送来七朵迟开的朝颜,花瓣上还沾着星星的碎屑——那是老树根用三十年光阴向深土换来的礼物。
当第一颗樱桃在月光里羞红脸庞时,所有刻痕都开出了浅粉的痂。没有一颗果实需要为种子诞生的方式道歉,就像每粒星尘都有权选择成为银河的支点。”
说完莱恩就从胸口口袋抽出丝巾,绸缎掠过了赫里斯塔泪湿的下巴
而听完莱恩的故事,赫里斯塔也慢慢放松了警惕。聪明的她也想明白了莱恩的来意。伸出手接过了莱恩手中的丝巾。
她将丝巾攥成团按在眼角,布料很快洇出深色水痕:“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哽咽中带着破壳般的锐利,“你想让我帮助你对付乔木吗?“
莱恩听到赫里斯塔的话语,也缓缓从地面站起身来“樱桃树,我恳求你帮助我对付乔木,也为了你。我保证,当乔木倒下时,我不会把你的树根深埋土里。“他对着虚空中摇曳的枝影低语,“只愿你化成白鸽,找寻属于自己的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赫里斯塔才打起精神扶着木桩站起。她红肿的眼眶还泛着水光,嘴角却扬起新芽般的弧度:“我会帮助你的,莱恩。“攥着丝巾的手贴上心口,“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了。“
莱恩看着面前的赫里斯塔眯起了眼睛。少女逆光而立的身影与记忆里加冕的女王重叠,该说不愧被其他人奉为女神吗,赫里斯塔的情感真的很有感染力,原著中的女王也真的是实至名归。
“赫里斯塔,“莱恩突然伸手拂去她肩头的落花,“其实你真正笑起来很美的。“花瓣在他掌心碎成光尘,“以后不用再伪装成她人的模样了。“
“嗯。”赫里斯塔将丝巾系在手腕,对莱恩的话语做出了回应,随即转身离开加入了正在被训话的104期新兵队列中。
慢慢的暮色将训练场的砂岩染成铁锈色,莱恩在靶场角落找到了阿尔敏。金发少年正蹲在一个损坏的立体机动装置前,借着最后的日光描摹某个断裂的传动轴结构。煤油灯在他脚边投下摇晃的光晕,纸页边缘还沾着机油指印。
莱恩屈膝蹲下,指腹擦过图纸上潦草的算式,“你在计算气压阀的极限承压值?这里应该用伯努利方程修正。“钢笔在少年震惊的目光中划过纸面,“考虑到立体机动装置的加速度......“
阿尔敏猛地抬头,图纸被风掀起一角:“克劳德先生!我...我只是......“
“叫我莱恩。“莱恩转动着手中的价值不菲的钢笔“知识就像齿轮,只要找到咬合点,就会自己转动起来。想学习更多的知识吗?”
少年攥紧图纸的指节开始发白,他作为艾伦和三笠的朋友,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拖累两人的累赘,因为相比起艾伦对心中目标的坚持和三笠强大的身体素质,都给他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他也想在其他方面帮助艾伦和三笠。
莱恩看出看了阿尔敏的纠结,起身掸去大衣下摆的灰尘,“跟我走吧,阿尔敏。你这样的头脑不该浪费在劈砍假人上。“
“可是艾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