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连忙解释:“我没有失败,只是落于下风,你别乱概括!”
“而且绝对不是我师傅底牌不行,是我的问题。”
“我师傅可是很强的!”
白珩匆忙解释的模样稍显狼狈。
岁律也不好评判什么,沉默略过。
可白珩却误会了岁律的沉默,只能忍下这份憋屈。
“总之,后来我被拉入了梦中。”白珩匆匆说完这最后一句。
果然是梦。在此之前,岁律用看破幻境的符箓却无效,就已经有所猜测。
“那陶沐呢?”岁律继续问道。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在这个梦中遇到的五个人中,唯有陶沐最为特殊。
因为他的名字与《移魂记》中书生的名字一模一样!
就连他的遭遇也与书中的内容有几分相似。
这也是岁律第一次与陶沐相遇时,听闻他的名字,感到的怪异之处。
原本,陶沐恍如五雷轰顶,震惊于白珩口中的真相。
虽然白珩说的轻描淡写,对于陶沐而言,这里就是他的家乡,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场梦了。
那么他的存在还是真实的吗?
陶沐不由质疑起自己的本质。
在岁律问起他的情况时,陶沐不觉转头看向白珩,希望白珩能给他一个解释。
白珩沉思了一会,郑重地开口:“陶沐,是那头魇兽仅存的善心。”
“什么?”岁律与陶沐二人都有些没懂。
白珩继续解释:“虽然在之前那场战斗中,我落于下风,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我成功利用《移魂记》的力量将魇兽的善心剥离,化为了陶沐,驱使他前往外界求援。”
“所以最后你来了。”
这句话是对岁律说的。
“这就是我的起源?”
“我与那头魇兽互为一体?”
陶沐喃喃,只觉得天旋地转,难以接受。
“所以陶沐会梦到一头恶兽追逐他?”岁律反问。
“那头恶兽就是你的敌人?”
白珩点头,“是的,更准确的说,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梦到那头魇兽,甚至包括我。”
难怪白珩刚刚也在做梦。岁律心道,若是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说不定他自己也会做梦,梦到那头魇兽追逐。
岁律继续问:“那这里其他的住民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魇兽潜意识的化身,有可能是来自魇兽之前的记忆,来源我也不是很确定。”白珩摇头。
“这个梦境算是魇兽最后不曾堕落的部分,一旦这里的居民被梦中的魇兽吃掉,就会被不由自主的异化。”
“也就代表,这个梦逐渐堕落,到最后我也无法与魇兽对抗。”
白珩说到最后有些低落。
也就在这时,岁律突然察觉陶沐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虽然陶沐之前对于白珩的话有些震惊,但实属正常,岁律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就在白珩说起被魇兽追上,会异化时,神色明显有所转变。
变得有些害怕,而陶沐一向是藏不住自己的表情的。
难道……岁律立刻询问陶沐:“你怎么了?”
陶沐犹犹豫豫,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咬紧了发颤的牙齿,手指死死攥紧。
他有些害怕,他害怕面对接下来的命运。
他甚至想扭头离开,逃避这一切。
可转念他又想起了,岁律的恩情。
若不是岁律击退魇兽,他恐怕早就葬身兽口了。
这条命都是他救回来的。
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陶沐忽的释然了,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神色变得轻松。
“阁下还记得我们初遇时,我给你开的玩笑吗?”陶沐说起了一个并不相关的话题。
“你是说……”岁律想起来了,那个时候……
陶沐点头肯定了岁律的想法。
随即,他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开始讲述之前那个梦。
……
在遇见岁律的那个梦中,陶沐如往常一般被恶兽追赶。
但不知道为何,明明恶兽就在身后随时想吃掉他,顶替他,本该奋力奔跑的陶沐,这次却觉得很累,身心俱疲,怎么跑也跑不动。
最终,陶沐被恶兽扑倒在地,彻底陷入了绝境当中。
他依旧清晰的记得,恶兽在他濒死之际,是如何作弄他,戏耍他,又是如何说出的那些刺耳的话语:
“你就是一个败者。”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
“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似男似女,似幼似老,多重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但他们语调都惊人的冷漠。
恶兽的声音就是如此,仿佛是无数个人在讲话。
这些话语喋喋不休,每个字句都仿佛化作了数不清的锋利刀剑,或刺、或割、或砍、或劈。
一刀又一刀,毫不留情地剥开了陶沐的皮肤,露出了皮下还在跳动的血肉,鲜血止不住的喷溅。
这种感受堪比凌迟处刑,令他痛不欲生,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