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空旷的训练场中炸裂,弹孔在靶纸上蔓延,像某种无声的控诉。泰伦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耳边的声音仿佛只是背景噪音。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克制的关切。
泰伦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换上一个新的弹夹。如果那可笑的宴会能够被称之为“庆功”的话,那种场合,不过是另一场虚伪的狂欢,用香槟和假笑掩盖真相的腐烂。
“你不也一样,没去参加那个宴会,待在这种没有丝毫情调的地方。”泰伦斯冷笑一声,他装上新的弹夹继续射击。
打完这发弹夹,泰伦斯回头看着今天这位月貌花容的女士。
他收拾着眼前的狼藉,以往这个点的训练室只有他和德雷克,偶尔德雷克的妹妹会从家里给他们送来一顿丰盛的晚餐。
“所以宁愿来便宜我也不想留在那?好吧,我真是受宠若惊。”泰伦斯挤出一个笑容,转瞬即被残余的情绪淹没。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枪,仿佛它能给他答案。“我不可能放下这个案子,真相不该被掩埋,那个孩子更不应该仅仅成为档案中的一页卷宗。”内心的怒火与无力摧残着我,所有的理想都将被现实击溃,也许就剩那最朴素的责任还在支撑着我,又是几枪命中靶心。
他们不在乎结果如何,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又一个及时行乐的场合,那为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发觉了真相又如何?这现实、这人群最不需要的就是真相,满怀热情的人会被打上不切实际的标签,阿谀奉承之徒被冠以架海擎天的头衔,他们折断你的双翼以此告诫,灌输他们的思想以此统序。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已成常态,成为人们茶余便饭时的闲谈。在这气氛变得更窒息前,泰伦斯整理完物品,卡洛琳就那么站在那,你甚至不能从她的表情上读出任何情感,摘下眼镜后相较往常少了些许拘谨,也许是错觉,不甘与落寞侵占了那皎洁的面颊。
“我送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车内的暖气勉强抵挡着外界的寒冷,但沉默却让空气变得沉重。泰伦斯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
你无法抛弃这些你一手造成的副产物,如今的局面必然促成,摩天大厦内琳琅满目的商品从不会考虑这些人,权贵们举办一场又一场无休止的舞会与晚宴,高谈阔论,与此同时不失风雅地调侃口中那些下位者。
“泰伦斯。”如同关切般的呼唤,卡洛琳看着这位共事了一年的友人,在那些言论与指点中穿梭的他是否又会感到害怕?明面上的危机如影随形,那些暗中的事物时刻准备破茧而出。
呼啸的寒风将午夜的深邃吹入人心,冰封这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只不过又一个相同的影院,重复播放着以往的映带。
她回身进入门内,担忧与无奈通过那电梯门中的回眸传递给泰伦斯,在那门关上的一瞬,夜的死寂似是将每一缕光彻底放逐。
我的心仍会觉得痛,那份无作为与逃避使我抛弃了两位友人,“阿兹……”他低声念着那个名字,仿佛它能给他答案。但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夜色,和风中隐约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