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楼下,王之策牵着黑驴和那辆马车一起,正被几个军士围着。
那些军士没有出手,因为没有将令。
这时候少年心中有些愤怒和无奈,他没有想到,还没有到京都,就会遇到这种事。但他却并没有后悔,路见不平,总不能见人落难而无动于衷,这不是书上的道理。
而更令人心情不畅的还是那辆马车,从这件事发生到结束,车厢里的那个人位出一言。
虽说有些事情并不是为了感谢,但如果无动于衷,确实不近人情。
那名倒在地上的老仆颤巍巍的站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脸上的鞭痕很是明显。
老仆神情恐慌,嘴里嘟囔着:“完了,遇到大事儿了,他们是想我们死!”
那个将领去找那位神将大人,那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难道家主说的是错的,他们走不到京都吗?
“吴管家,这是一瓶药膏,你涂在脸上,会减轻些痛苦。”
车厢里传来一个声音,那是位少年的声音,嗓音温醇,同时很冷静。
王之策看到车厢的帘子掀开一角,一只白净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
姓吴的老仆挣扎着走向车厢,接住了少年手里的瓷瓶,满脸愧疚的说道:“二少爷,是老奴没本事,害你受委屈。”
“没事的。”车厢里的那个少年说道:“再等片刻,我们就能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车厢里的那个少年是那样自信。
吴管家却满脸苦涩,刚刚那位将军已经放出话来,说我们是妖族的奸细,如果想要体面的收场,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王之策手中握着黑驴的缰绳,心里也很赞同马车上那个少年的说法。
和妖族私通,简直是颠倒黑白,即便是那位神将亲自出来他也敢这样说。毕竟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问心无愧而已。
……
不多时,那名满脸横肉的将军从城门楼里走了出来,看着被围起来的那辆马车,想起了刚才神将大人的嘱托。
他清了清嗓子,向那几位围着的军士喝道:“你们有没有搜到这几个人私通妖族的证据?”
那几个手持长矛的军士都愣了,心想刚刚不是大人您让我们围着这个人吗?
妖族奸细的证据,当然没有,那话不是你说的吗?将军您也不提前说,弟兄们也没有准备呀。
一个机灵的军士收起长矛,大声说道:“将军大人,我刚才搜了一下,没有找到证据!”
那名军士想着既然将军大人这么说,应该是神将大人另有吩咐。
“我辈军士既有防御妖族的守土职责,自然要为大梁朝廷负责,偶尔对查验有些错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将领看着这个有眼力的下属,有些满意的点头说道:“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放他们入关。”
王之策听了将领说的话,知道自己不用自证,或许真是一个误会。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比如那个将领不该随意打人,起码要道歉和赔些银两。
“走”,车厢里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吴管家没有迟疑,听了二少爷的指令,爬上马车坐在车厢前,驾车向城门那头而去。
王之策把剑尺放进剑鞘,背在身后。
他看着驶离的那辆马车,想着真是一对奇怪的主仆。老仆受了伤却没有找说法,少爷倒是有远见,知道没有什么大事。
他重新骑上黑驴,走过那片城门洞,重新上路。
……
几人走后,那位将领吩咐几位军士收起长矛,重新开始进行检查。
城外的那些商贩重新开始排队,准备入关。
刚刚发生的事他们看在眼里,但是都不敢发出建议,更不敢抱不平。即便车厢里那位少年被捕,那都是别人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难道还要结交那位世家公子哥,期望得到一份人情,那也太过不分轻重。
除了那个牵着黑驴的愣头青,是个愣种罢了。
秩序恢复后,那个将领开始登上城墙,在城门上见到那个中年文士拜下。
那个中年文士满身书卷气,自然就是那位神将大人宋老生。
“我们真的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跪着那位将领说道:“怕京都那些大人物不满意。”
“人可以聪明,但是不能太过分。”
宋老生看着眼前这个明显缺根弦的将领说道:“我知道你觉得能够为那些大人物做事,能够得到他们青睐,甚至还有很多好处。但是你要知道,在他们眼中,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白痴,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倒霉的就是你。”
将领不解问道:“整个京都都知道,皇帝陛下对陈家不满意,我这么做难道不是陛下希望的吗?“
“陛下不满意,那是陛下的事情,你也配替陛下画蛇添足。”
宋老生站在城墙上,望向京都那个方向说道:“既然陈国公让自家孩子来到京都,自然是陛下安排的。不论是当做质子还是什么,那都是陛下的谋划,天威难测。”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问道:“另一个少年是谁,有没有查出来身份。这个时候入关,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