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陆九已经确定那是一只手,冰冷、僵硬又温柔。
然而,这种温柔地抚摸并未持续太久,轻抚过后,一阵剧烈的撕裂感骤然袭来。
此时此刻,只要那只手再稍稍用点力,他的头皮就会掀起,连同脸皮一起整张被扯下。
他忘了逃,也忘了喊,只是这样无声的承受着。
黑暗死寂的房间里,依旧只有她在笑。
当陆九再次醒来的时候,明晃晃的阳光显的那样不真实。
爷爷在门口刚刚送走村里大夫。
大夫推回那双手,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爷爷。”
“九儿?”
“孩子啊,吓死爷爷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哪不舒服告诉爷爷,饿不饿?爷爷给你做饭。”
“傻孩子,你都昏迷三天了,一直高烧,可把爷爷吓坏了。”
“先别说这些了,你刚醒,爷爷给你煮点粥。”
“嘶~”钻心的疼痛让陆九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儿爷爷。”
吃过饭后。
那天晚上,跑回来的孩子说了事情经过后,得知消息的村民冒着大雨赶了过去。
得知强子还在里面后,留下一个人照顾眼前的俩孩子,其他人继续往工地那边赶去。
后来经过法医鉴定,腰间是外伤,不致命。
陆九感觉他的精神有些错乱,真实与虚幻的界限模糊不清。
而那痛感的来源,正是五根手指插进去的地方。
骨骼的碎裂声与内脏的破碎声好像依旧在耳边萦绕。
更恐怖的是,村里人回来后,说地下只有一层,压根儿就没有二层。
不,有一个人还记得,是二子!
当时的陆九在浑浑沌沌间,好像看到二子在拼命对着什么磕头,频率之快,持续时间之长,让他本来以为那是弥留之际产生的幻觉。
“九儿,别害怕,我带你回去。”
可当他醒来再次见到二子时。
他眼睛里不再有光,只会傻笑,口水顺着下巴淌湿衣襟。
变成了“守村人”。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无数说不出口的秘密。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开始怀疑。
也许一切都是梦,从未真正醒来。
无论真相是什么,只能由他自己承受,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按照她的吩咐,陆九与二子一起被带到村西头,那里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并在此设了祭台。
这大仙儿是有点东西的,陆九讲了近两个小时,她就一直盘着腿坐在祭台上,半眯着眼睛,全程纹丝未动。
渐渐的,表情开始痛苦,额头也开始冒汗,最后竟然噗的一口喷出一口老血。
左俩等长,右边最短。
这时她才擦了擦嘴边血迹,走到二子面前,上下打量,又眯着眼睛把手覆在二子天灵盖上,闭目感应,片刻后,她收回手,表情凝重。
她目光又看回二子。
“至于这个,跟没治没区别了,被下了诅咒,成了心魔,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去想它,可是啊,就算你有控制脑瓜儿的本事,它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来提醒你,所以啊,同样没治,今后就在恐惧中挣扎吧,最起码留下条命。”
“他们招惹的啊,可不是寻常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没见过这么凶的,你们也别为难我了,老婆子我啊,惹不起,再纠缠下去就大祸临头了,告辞。”
“也不要再找别人看了,让那小娃自己把这档子因果扛了吧,要不然啊,唉......”
通往旗山庙废墟的小路上。
“闭嘴!以后不准再提!”
“赶紧去旗山庙磕俩头,晚了大娘就死定了!”
“可是旗山庙......”
“......”
这话,是小童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