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应她这句话,手心蒙住她嘴巴,“满口的酒味,晕乎乎的。”
“噢噢!"瓮瓮的声音牵带掌心血管呼出,拖着尾音道:“少爷一滴酒都沾不得,现在闻到酒味都要晕了吗~”
“晕了好让你继续十年前对我付出过的行为吗。”这话猝不及防得出现,没有一丝预兆。
由理子愣愣眨巴着眼,晕乎乎的大脑一时有些滞后,好半响才迷瞪瞪道:“……嗝!什么?”
五条悟的指腹按捏着她泛红的眼尾,硬生生想要将潜藏的泪丝逼出来,“十年前,不就是你灌我喝酒吗。”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喝的。”
2007年的12月7日,五条悟成年,那天是由理子三年来头一回回祖宅,在进行了长老们一大堆所谓苦口婆心的封建劝说之后,出了隔间,看见了站在院落望月亮的少爷。
银辉月色融合,刹那间由理子以为他也要跟着一起化在这天地间了。内心心一滞没有控制住,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已经开口了一一“少爷是要回市区的那所公寓吗……我送您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京都有房产。”
……那个,我随便问了一个随侍他说的。”“谁。”
她答不出来,怎么答,难道要说你这三年身边发生的一切我都有关注吗。只能任由沉默在月色下无限延申。
“不是说送我回去吗。“仿佛是没有意识氛围的不对劲,五条悟望着一旁晃动的花丛枝桠,“走吧。”
于是就这样送到了山下,相顾无言,没有人开口,由理子又送到了市区送到了他家楼下。
歪脖子树长得很奇怪,仿佛身肢斜靠好半边都歪在一旁,只比由理子高了一点点,由理子对它印象很深。
然后在望着歪脖子树的故作愣神期间,她跟着少爷一起走上了楼,在没人开口的间隙跟着进了屋。
玄关延着客厅,在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只黄色布谷鸟的挂钟,是由理子在他十五岁那年送给他的。
于是许多事情都在看见那个挂钟的那一刻起变得混沌模糊起来,所有多余的顾虑都被由理子扔在了脑后,她的眼前只有这个望着她没有说话的白发少年。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她去厨房打开橱柜的时候看见了她喜欢用的盘子,搭在沙发上的围巾,为什么和她多年前织过的那条一模一样。情绪开始失控,愤懑与怨恨喜悦,一切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口和大脑,随身携带在身上的威士忌被打开,她直接灌了下去捧着五条悟的脸吻下。或者说是没有任何技巧的舌尖交织想要让他因为烈度的酒醉过去。这样一切都显得可以解释。
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
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谈了。
一一不要再谈了。
十年后的五条悟今天没有戴眼罩和墨镜,眸子一如既往的纯粹,不带任何混沌色彩地就这样望着她。
希望她能给出个解释。
可是由理子现在心里只是想着一点。
求求你不要再谈了。
挂钟腾地一声响动,布谷鸟叮咚叮咚的从小房间里跳出来一一“四点!四点了!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