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那他就是给这对夫妇送葬的人了。把自己当年用过的梳妆台,跟自己用过的尸体,和先当了丈夫后当了爹的男人合葬,这得是多恶趣味啊!
把信塞回梳妆台,苏商悄无声息溜出了屋子。当事人的终末并不难猜。
夫人早亡,大概是没有能够夺舍的身体,又被超雄恋爱脑丈夫严防死守着没法逃走,活活困死在了这座府邸里。
这墓主人,跟寻常薄情的王公贵族不一样,是个一根筋的,非要跟她生同裘死同穴,所以还想要说清误会,但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只会认为她在装疯卖傻,反而看管的更严。
那被刮花了,完全照不出人影的镜面,或许这就是她绝望之际自己刮花的,她接受不了看到自己衰老腐朽,即将万劫不复的样子。接下来,怎么破解这个诡域,在被同化之前离开呢?宅邸四周是肉眼可见的高墙,没有物理上的出口。要是着眼于这段过往,夫人怨啊恨啊,就是恨自己生前死后都被困住。困住她的是谁呀?当然是她的丈夫。
所以苏商想,既然诡域给她安排了夫人的角色,那只要那个便宜丈夫比她先死就行了,那理论上,她爱上哪去就上哪去,哪怕是死在外头,咽下的最后一口气,也充斥着自由的芬芳。
其实回头看之前的经历,就会发现谜底赫然写在谜面上,整个诡域里,就那墓主人与众不同,症结可不就在他身上?诡域里没有星月之光,只有一盏盏灯笼在不知哪儿吹来的风中微微摇晃,脚下的影子也跟着摇晃。
苏商一路绕开石俑,来到了男人住的院落。等推开门,就嗅到屋子里都是酒味。
啧,她不在的地方,就有酒水了,这剧本杀……不对,这诡域把细节搞这么真实干嘛,她都馋了!
正腹诽着,苏商突然被拽着手腕一把就拖到了床榻间。昏暗之中,就近男人眼角微红,眸光潋滟。他嗤笑一声,低声道:“又来找我做什么?”话是这么说,手却没松开,还将苏商越拖越近。苏商心内不由感慨,这两口子一个拿着恨海情天的狗血剧本,另一个则是因果报应寓言故事,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她但笑不语,只是顺势凑近,吻了上去。
只是在无限接近,却并未触碰到的那一瞬间,男人的身体骤然一僵。苏商袖中的金簪已经刺入了他的后心。
她立刻甩开男人的手,后退两步。
男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问:“为什么!”但似乎并不用苏商回答,他便咳出一口血,随后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你就那么爱那个巫槐?宁可给我偿命,也要摆脱我?”苏商甩了甩簪子上的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死?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杀你的。”
准确来说,是想杀也杀不掉。
男人愕然,就见不管是从金簪上甩落下来的血珠,还是苏商白生生的的手背上染着的红,都有生命一般,主动往他身边聚拢,逐渐爬上了他的衣摆。“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商一摊手:“很难解释。”
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巫槐和她之间的血契,来给她上难度了。她起先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这样一个理论上应该是身在鬼域之中,作为类似阵眼作用的npc,会长成了巫槐的样子。看完了剧本,她就猜测,会不会这个诡域固然是以梳妆台为入口,可中心并非是咒物,而是那个躺在主墓室的男人。他执念深重,徘徊不去,成了个沉睡千年,想要和妻子生生世世纠缠不休的鬼魂,倒是也不曾离开此处作乱,就在墓穴里一直沉睡着。巫槐的碎片跟炸烟花似的,落得到处都是,这秃山头上有一片也不奇怪。或许它当时就落在这陵墓里,试图吃掉墓主人却被反噬,就会出现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