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也从没短缺过,她自己倒霉,怎么不去报复那蛇,反倒纠缠起我来?”
苏商听完,“嗯”了一声。
她只觉着这故事好没意思,好老套。
原本以为会有点曲折离奇恨海情天,结果就是个白眼狼造了孽,遭了报应。
就这,就这?
投到故事会都要被退稿的。
赵峰见苏商态度不咸不淡,心内打鼓。
这“嗯”是什么意思啊?
又听苏商叹了口气,他更慌了,颤巍巍起身就要给苏商下跪,生怕苏商同情起那死鬼婆娘,不肯救他。
却见苏商转过脸来对他摊开手心:“今夜做法事,只管驱鬼,不解因缘,定金三百,其余看你诚意。”
她刚才叹气,是因为一时没想好,这么简单的活该收多少钱。
其他登报打广告的大师们很爱卖关子,都不写价位,她也没法参考,按报纸上招聘信息里,普通职员一年的薪俸收了定金。
至于尾款……
看赵老爷觉着他的命值多少钱,自己意会。
赵老爷如蒙大赦,但昨天逃命时就被门槛绊了脚,这会儿腿脚不利索,下跪的趋势停不住,还是重重跪在了苏商面前。
然后苏商就打发他去别处住了。
倒不是有什么忌讳,主要是她根本不打算做法事,驱鬼驱鬼,重点在于驱,总之赶走就行。
后山这么大,她可以给女鬼立个坟,等她逐渐消去怨气,再入轮回。
但这个有商有量的过程,就不必叫客户看在眼里了。
赵老爷千恩万谢的答应着,取了钱给苏商,之后忙不迭躲去了镇子外的田庄上,一刻不肯在这宅子里多待。
苏商则喊了两个周家的伙计帮忙,拿着银钱去集市上包圆了鸡贩当天所有的鸡。
两个伙计前胸后背都挂着鸡笼,忍不住问苏商道:“这是要杀鸡取血做法事?”
那也应该都是公鸡呀!怎么老母鸡小鸡仔的都不放过?一家子整整齐齐的。
苏商:“别问。”
问就是给孩子的。
家里头的活僵嗷嗷待哺,她自己也要吃。
又不是穿到西伯利亚,苏商可不想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挖土豆。
支使着伙计将鸡都放进了琉璃观的后院,苏商将白日里正迷糊着的苏青摇醒,让她照顾今后的口粮。
具体怎么养她其实也不会,只是看孩子呆呆傻傻,笼统的提醒:“先吃公的老的,至少留一只配种,看看能不能可持续发展。”
苏青又有点想哭。
比起感动,更多的是心疼。
她还是接受不了,死后比活着的时候还费钱。
“要不然,我还是去死吧……”
苏商见她眼睛红的又要淌血,一阵头疼:“祖宗哎,你才是我的小祖宗!吃点儿肉而已,不至于的!而且你有大用处呢,也不是吃闲饭的!”
谁要是拖欠她的薪水,就让苏青去讨债,活僵鼻子好使,又有一把子力气,挖地三尺都能给他刨出来。
得知苏商当真用得着她,苏青又一次不想死了。
天黑之后,苏商又来到周家,刚去了赵老爷平时睡的院子。
先前说过要清场,却在院门口遇上了丰腴富贵的妇人。
苏商能猜到,她是此间的女主人周夫人,奇道:“咦,夫人没跟着一同去田庄吗?”
周夫人愁眉深锁,只道:“可是我在这里,会妨碍到您做法事?”
苏商摆了摆手:“也不能说是妨碍,就是那位看见你,可能不会很高兴……”
不高兴就不会乖乖跟她走,那就要来硬的,很麻烦。
周夫人一听这话,神情越发愁苦,攥紧了手里的佛珠,惶惶然自言自语:“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苏商突然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不要把别人造的孽往你自己身上揽啊……
她纠结了片刻,决定对周夫人和盘托出,只隐去了自己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事。
虽说出于职业道德,该保护客户隐私,可这地方父母可以卖儿女,丈夫也可以卖妻子,那周家这种赘婿上门的情况,就要反过来。
赵老爷都能被周夫人随意发卖,那周夫人就才是真正的雇主。
周夫人的表情逐渐崩裂。
她本来还当自家祖辈租赁田地,又或在外头做生意时,招惹了什么祸患,才导致她的丈夫倒了霉。
不然,为何他忙不迭的躲出周家就没事了呢?
哪知他本人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枕边人是个凉薄爱财的,她心里清楚。
但也不能太黑心了吧?
她平素又不是个苛刻的人,还能逼着丈夫对无辜之人见死不救吗?
一定是因为,父亲当时还没过世,生意也没全权被那人接手,他一定不想在关键时刻节外生枝。
周夫人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如今她再寒心,可到底是她两个孩子的爹,情分总是有。
再者说,如今的家业都是赵峰在支撑,闹起来她反而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心乱如麻,又想问苏商,该如何平息此事,若是就这样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