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晃晃悠悠回到一中队,一路上引来无数注目礼。
大家非常好奇这货怎么扛着两拐,也不怕被班长老兵揍死。
果然碰到了爱和新兵开玩笑的一班长。
这位一班长军事素质非常了得,7层防火楼极限纪录与大队长陆友明不遑多让,靠着军事素质拿过三个三等功。
跟罗毅一照面就招呼班里几个新兵过来,“诶诶,跟罗毅班长问好!快快!”
一班长冲着罗毅一个夸张的叩脚敬礼,“罗毅班长!新训一中队一班,请您检阅!”
其他几个新兵半是嬉笑半是嫌恶地冲罗毅敬礼,声音带着一股嬉皮笑脸。
“罗毅班长好~”
听到动静,正在外面擦窗户的一中队其他班战友,无不手指院子,呼朋唤友地喊战友来看。
“弄啥呢?往下看啥呢?”
“班长,5班那个罗毅顶着两拐回来了。”
“刚接受采访,没来得及换吧。”
“不会吧,我们新兵这方面都很老实很小心的,谁敢戴两拐啊。”
“你说的对,罗毅这家伙确实有点翘尾巴,等他们班长回来,我是得好好跟他反应反应。”
“咦呵,这不是罗毅吗?”
二班长三班长去澡堂子洗完澡回来,正好看见一班长跟罗毅敬礼来着。
仔细一瞧,这俩人猛地瞅了瞅对方。
二班长也比较开玩笑,赶紧把脸盆放下,左手敬礼,“报告罗毅班长,二班长李明洗澡完毕请您指示!”
三班长平时对新兵很温柔,有一种军中慈母的稳定。
但是有一点,他不能容忍新兵不守规矩。
这是底线。
三班长把脸盆放下了,竟然伸手开始抓罗毅的警衔。
“谁让你戴着这玩意儿回中队的罗毅,你这新同志立功受奖了眼里就没大没小了?你让中队的老兵、副班长们怎么看你?咱们部队是个等级森严、制度严谨的地方,你们班长没教过你警衔不能乱佩戴吗?你参加采访可以戴,那是为了宣传,回来必须取下来,快弄下来。”
三班长这么一说不得了了,路过的各位副班长、老兵,都驻足审视罗毅,目中透着恼火。
他们都是各个老连队抽过来帮新训的老兵,在今年刚刚晋衔上等兵。
看着一个刚入伍的新兵,挂个两拐警衔,他们心里啥滋味?
两拐不是说比一拐多一拐那么简单,是经历过一年艰苦卓绝的摸爬滚打,散打擒拿,是青涩的青年脸上留下训练场上的铁和血,是经历严酷的射击训练和实弹考核,拥有在警营独当一面的能力后,才能多出那么一拐的。
一个新兵你上去戴两拐,不就意味着不将老兵们的付出当回事?
老兵们很着恼,一个两个冲着罗毅露出了各种白眼,将立功受奖大会上山呼海啸罗毅名字,自己那份儿激动忘到姥姥家了。
老兵们露白眼,新兵也不给罗毅好脸色了,不少人眼里带着几分凉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
得到一点成绩就翘尾巴的人,没人喜欢。
再加上,新兵们看他挂个两拐不爽,还有一层原因。
罗毅可是个新兵,新兵不守规矩,那是要全体倒霉的。
很可能因为罗毅这样,等会儿午休大家就别想休息了,又是全体新同志在大院里背个十字架站军姿。
亦或者每人手里端两个小板凳,扎马步,训练底盘。
吕鸿和唐宇飞正跨在班级窗户上擦玻璃,看见下面罗毅那扎眼的两拐,赶紧招呼负责看家的副班长,扎拉阿德。
这货内蒙人,汉语说得不溜,人很没有存在感,每次站在新兵们面前腼腆得像个大姑娘,尤其指导军姿的时候,站在你面前羞羞答答,跟谈恋爱似的含情脉脉。
一米85,快120公斤的吨位,天生猛龙骨架,黑胖黑胖的,这种形象说话细嚼慢咽的。
挺让人受不了。
但是罗毅眼看着闯祸了,得找人下去调停啊。
扎拉阿德副班长有点忌惮地往下看,也不敢下去,他这个上等兵当得是真窝囊。
不过他倒是给了个主意,吕鸿唐宇飞一听这是个办法,忙窜下楼,围在罗毅身边替他圆场。
俩人冲一圈老兵班长抬臂敬礼,“报告班长,我们班罗毅早上参加采访跟我们副班长换衣服了,他衣服放在班里,没办法换。”
众人表情一松,纷纷露出搞错了的误会表情。
一班长讪讪地说:“你看你早说嘛,我们这是为你好,马上下连了,老连队那些老兵班长可不认识你,就算了解你的事迹也没法跟你对号入座,你得从零开始,上去就这么嚣张,他们不收拾你才怪呢,回去换衣服吧。”
三班长也是笑着拍了拍罗毅肩膀,“班长搞错了,对不住,回去换衣服吧,你马上下连了,以后有个好前途我们当班长的都替你高兴,就怕你把这路走歪了,咱们当新兵的时候,最好还是收收尾巴,这跟你立多大的功劳没关系,部队是最不喜欢把功勋挂脸上,目中无人的那种,明白吗?”
罗毅经过这一连串的白眼、冷哼攻击,一点没当回事,他笑着回了三班长一句。